004.女娲

小女孩抬头看着把她围成一圈的136小队众人，耳朵开始泛红。

陈牧野轻轻蹲下身，手掌稳稳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搂进怀里，嗓音放得极轻，带着一种安抚的温柔：“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他的语气像是怕惊到她似的，连呼吸都压得低了些。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细声答道：“没有……不过，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的雾气。

“梦？”陈牧野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梦到了谁？”

他们当然不能直接跟一个小女孩提起禁墟、神明或者守夜人这些复杂的概念，只能用最基础的问题试探。可没想到的是，这看似随意的一问，竟然真的撬开了些什么。

小女孩眨了眨眼，似乎努力在脑海中搜寻那些模糊的画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她……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一条巨大的蛇尾。她的脸看起来很慈和，就好像包含了所有美好的东西，就像……就像妈妈一样。”

陈牧野听罢，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这个描述听起来确实像是某个新神明的显化，但问题在于——人首蛇身的形象在整个神话体系里并不罕见。这样的信息，还是太宽泛了。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抬起头，大眼睛直直望向他，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疑惑和期待：“她还告诉我，我的名字。”

“名字？”陈牧野愣了一下，随即追问，“什么名字？”

“夏念安。”小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这几个字有着某种特殊的重量，“她叫我夏念安，还说让我当她的……”话到这里，她顿住了，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又抬起脑袋，用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看着陈牧野，认真地问道，“代理人是什么意思啊？”

……

几分钟前

夏念安刚刚闭上眼睛，陷入梦乡，意识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里仙雾氤氲，朦胧的光线笼罩着一切，而正前方，则矗立着一座碧玉般晶莹剔透的仙宫。

她迟疑着迈出一步，脚下的地面柔软如云。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白光中缓步走出。那是一位女人，面庞慈祥，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天地间最为和谐的节拍上。

“这几次，你还好吗？”女人的声音宛如涓涓细流，温润地淌进夏念安的心底，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要融化掉的舒适感。

夏念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女人闻言，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眼神复杂得让夏念安有些看不懂。她低声说道：“对不住你啊。”紧接着，她目光柔和地看着小女孩，问道，“你想成为我的代理人吗？”

“代理人？”

“嗯，你就是我的代理人，是你自己。这一次，活得自在些吧。”

……

“有些神明会将自己的力量分一部分给选中的人类，让他们成为自己在人间的代理人。这种由神明赐予的力量通常被称作【神墟】，而你获得的能力，就说明你已经成为了她的代理人。”陈牧野尽量用平实的语言解释着，但语气仍透着几分凝重，“不过，成为代理人的代价就是需要完成神明赋予的任务。有的任务可能是毁灭，有的可能是守护，还有的可能是寻找某样东西……总之，大多数情况下，一个神明只会有一位代理人，而这位代理人所做的一切，其实都代表了那位神明的意志。”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向夏念安，语气里多了一丝探询：“现在跟你说这些，你能听懂吗？”

夏念安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嗯。”

“那么……”陈牧野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的那位神明，有没有给你什么任务？”

夏念安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表情里满是困惑：“任务？让我活得自在算吗？”

陈牧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眉头皱得像个“川”字，心里一阵无语。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情况？随随便便选个小女孩当代理人，连自我介绍都不做，交代的事情也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你知道她是哪位神明吗？”他忍不住再次追问。

夏念安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平静却又充满震撼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女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