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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薛仁贵临危选佳婿 窦一虎冒险搬救兵

大唐征西英雄传

薛仁贵带人马杀进山口,山口内炮声、鼓声、喊杀声响成一片。伏兵呼啦一下把山口封住。那些西凉兵将,一个个横眉竖目,长枪手、短枪手、火炮手、弓弩手、藤牌手,一队队,一行行,一排排,一列列,把山口堵了个风雨不透,青衣炮炮口冲着山里,红衣炮炮口冲着山外。

程咬金一看薛仁贵被困,急忙指挥人马前进,想冲入山口营救元帅。守山口的西凉大将正是何奎。他急令红衣炮手点炮,火工司用香一点炮捻儿,就见火花飞溅,烟气骤起。唐兵齐喊:“老国公,不好了,快退吧!”

程咬金见势不好,忙下令退军,但为时已晚,红衣炮的响声震动山谷,只炸得唐兵血肉横飞,死伤无数。程咬金总算万幸,平安逃出来了。

那边薛仁贵一听喊声,便知中计,想要冲杀出去,山口已被堵死,犹如铜墙铁壁,休想冲出一步;再纵目一望,只有窦一虎带领两千人马随他冲了进来。他正想和窦一虎合计突围之策。猛听山外炮声隆隆,西凉士兵高喊:“山外的唐兵全完啦!”

他猜测是老国公带领部分士兵来闯山,可能被炮炸死炸伤,这如何是好?如果老国公有好歹,自己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这时,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对窦一虎及兵将说:“我等在山内被困,老国公领兵营救我们,可能已遇危险。我们不能在此坐以待毙,舍命冲出去吧!”

大家齐说:“遵命!”

元帅一马当先,往外冲杀。突然,杨凡洋洋得意地出现在山口,大声说道:“薛仁贵,你已身陷绝境,四面楚歌。山口外的程咬金和他带的人马,也已被炸得不死即伤,一个不留。你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如若再不投降,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薛仁贵气得头发直立,目眶尽裂,也不说话,催马抖戟,直奔杨凡。

杨凡大怒,说道:“薛礼,给你脸,你不要脸,一把一把往下掀,你既想死,一点不难!”随即大叫一声:“来呀,点炮!”

窦一虎一见西凉士兵在点药捻,忙喊:“元帅,快退下来!”

话音未落,只听青衣大炮一声响亮,如天崩地裂。元帅说声:“不好”,滚鞍落马,掉在地上,唐兵被炸得死伤狼籍,血肉横飞。窦一虎一个箭步扑在元帅身上,用身体护住元帅,生怕大炮炸着他。一些兵将也跑了过来,和窦一虎一起将他扶上坐骑。元帅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见自己的士兵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又担心山口外老国公和士兵的安危,真是心急如焚,不禁失声痛哭。

窦一虎连忙劝道:“元帅,事已至此,就是急死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找一条脱身之路为好!”

元帅纵目扫视一下残存的剩余人马,不少人带了伤,不带伤的也已筋疲力尽,狼狈不堪。这才深深埋怨自己,不该意气用事,致使唐军落得如此结局,真是一步走错,连累三军呀!

窦一虎等人领着元帅和剩余的兵将四处寻找道路,信步而行,不知走出多远,只觉得越走越难走,真是道路崎岖,步履艰难啊!走到一个地方停下来,大家往四下一望,那真是:

立石如刀两面峰,卧石如虎猛又凶。

山连山来岭连岭,云雾蒙蒙路难行。

山峦接天无人影,深山老林百鸟惊。

阴风凄凄扑人面,日落西山烟雾生。

元帅一看地势,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情知凶多吉少。窦一虎上前说道:“元帅,现在还未发现敌情,我等可先我个避风之地歇息一时,到时还可以拼杀!”

元帅说:“层峦迭嶂,四面受困,插翅难飞,如何是好?”

“元帅且放宽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且歇息片刻,再找出口。”

元帅应允。众人三五成群,蹒跚地走着,寻找避风之处,最后找到一个山沟,两旁绿树成荫,遮天蔽日。大家走进山沟就都全躺在地上了,一个个又累又困,又饿又渴,特别是杀了半天,没喝一滴水,实在难受!

窦一虎强撑住身子,去寻找水源。可长长一条山沟,竟干涸得没有半点水。他不死心,又往远处寻找,找了半天,才在陡壁底下,发现有一泓溪水,他喜出望外,喝完水之后,把皮葫芦拿出来,盛了满满一葫芦,迈开大步,赶了回来,送到元帅面前。元帅已渴得嗓子快冒烟了,见到水就像见到甘露似的,捧起葫芦就喝,可他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窦一虎说:“元帅,你喝吧,水还有的是!”

元帅说:“不,我已经够了,你们喝吧!”

窦一虎说:“我刚才已喝得够多了,还是众位弟兄都喝一口吧!”

皮葫芦依次传到众军兵手口,都轻轻啜了一口。最后传到窦一虎手中,葫芦里仍然还残留少许水。

元帅激动不已,不禁泪湿衣袖,说道:“大家跟我受苦了,我对不起大家。方才听一虎说,他看见岩石上写着“夹虎沟”,三个字,意思是说,就是老虎进来,也休想出去。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就得有难同当,大家要抓紧休息,还得把兵刃放在身边,以防西凉兵将袭击!”

大家齐说:“请元帅放心,我等一定和元帅同生共死,千方百计共度难关!”

大家说着说着,就头枕山石睡着了。尽管这时已是后半夜,冷风习习,寒意袭人,可大家因为过度疲乏,仍然睡得昏昏沉沉,有的甚至发出如雷似的鼾声。

窦一虎可没睡,他在周围来回巡视,手持黄金盘龙棍,随时准备保护元帅。

薛仁贵虽然异常疲劳,他翻来覆来仍然睡不着。他面对天空的繁星、斑驳的树影,心中真是思绪起伏,万分难过。心中暗念:“蛟龙出水被虾戏,虎落平川被犬欺。得食狸猫欢似虎,落地凤凰不如鸡!”

就在这时,远处忽传来刷刷的跑步声和嗒嗒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山沟前后,灯笼火把照得通明,只听西凉士兵高喊:“杀呀,别让唐兵跑啦!”“杨元帅有令,要生擒薛仁贵!”

薛仁贵一翻身站了起来,众兵将也一哄而起,睡意全都消失了。元帅传令:“准备杀敌!”

这时,西凉兵将已经冲了上来,为首的正是杨凡。他骑在高头骏马上,大声传令;“谁拿住薛仁贵,官上加官,赏黄金千两;谁若放走薛仁贵,定斩不饶!”

常言道:兵将听令草随风,明知是死也得从。西凉兵将个个奋勇当先,杀向唐军兵将。顿时,夹虎沟乱成一片,杀声震天。

薛仁贵手摆方天画戟率领大家突围,窦一虎抡起黄金盘龙棍,鞍前马后,寸步不离元帅。双方混战在一起,唐军舍生忘死,杀出一条出路,冲上一座小山头。此山只有一条路,山上影影绰绰似平有一座小庙。

薛仁贵也顾不得许多了,带领众兵将往小山上跑去。

杨凡扬鞭哈哈大笑,说道:“薛礼,你们是往绝境上逃,看来是插翅难飞了。本帅不和你们战,困也要把你们困死!”

原来杨凡自薛仁贵带人败进山后,便派人在山里打探,得知薛仁贵兵败在夹虎沟内,粮尽水绝,便立即点兵来到夹虎沟,打算杀唐兵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又看薛仁贵逃上白虎山,便更为得意。他知道此山三面无路,只一条小道,只要调兵守住,唐军就休想下来。再准备两门青衣大炮,炮口直冲山上,只要唐兵往下冲,就开炮,管叫唐兵一个也逃不了。

书中交代,此山怪石嶙峋,当中有块巨石,形似一头噬人的凶猛白虎,因而得名为“白虎山”。山道十分陡峻,很不好走。窦一虎拉着马,随薛仁贵上了山,对他说:“元帅暂且到庙中歇息一会吧!”

所剩的几百兵将,守在半山腰,没有上来。元帅望着残存的人马,心乱如麻,只好由窦一虎搀着,来到庙门外。只见这庙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堪,门框上还挂了一块匾,上书“白虎庙”三字,经过多年风吹日晒雨淋,字迹已模糊不清。真是:

破庙残缺断香头,无人还愿把神求。

飞禽野兽绕山走,鸟鸣喳喳似诉愁。

风吹小树如悲泣,神仙到此不停留。

落叶败茎铺地厚,闲花野藤爬墙头。

窦一虎将元帅的战马拴在庙外的一棵树上,扶元帅来到大殿,只见神像残缺不全,破供桌上一无所有,尘土有一寸厚。窦一虎将尘土掸去,扶元帅坐在供桌上,取出皮葫芦让元帅喝了两口,剩下的水窦一虎还是没舍得喝,又保存起来。片刻过后,他说:“元帅,看来我们得设法杀下山去。在这里用不了几天,就得困死。”

元帅长叹一声,说道:“一虎,我知道此地不好,但是无路可走,只好如此。现在,我们没吃没喝体力不佳,就是冲下山去,也是寡不敌众,难以突围。除非来了救兵,才可逃得活命!”

窦一虎闻言,不假思索说道:“元帅,我随恩师练就一身步下功夫,可以施展陆地飞腾,蹿高蹦远,滚背爬坡,请令下山回营报信,不知元帅意下如何?”

元帅说:“好虽然好。但是路上危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本帅怎能安心!”

“元帅尽可放心,我定能设法出山,回营报信。说句丧气的话,即使出了差错,也算报答元帅之恩,为大唐尽忠,死而无怨!”

元帅一听,热泪纵横,拉住窦一虎的手,说道:“一虎呀,自你在本帅帐下听令,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为人忠厚,胜过我的亲生儿子,今天的事只得全仗你啦!”

窦一虎感动万分,说道:“元帅,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搬来救兵,现在乘夜色浓重,不见人影,我就动身吧!”

元帅忙说:“且慢,本帅还有一事要对你讲。”

“元帅有何吩咐,尽管说。末将遵命就是。”

“本帅早就有意将金莲许配给你,只是军务太多,无暇谈起。现在本帅是死是活还不可知,这事就不能不说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如果你不中意,就算本帅失言了。”

窦一虎欣喜万分,扑通一声跪在元帅面前,说道:“父帅,蒙您看得起我,请受我一拜。您精神很好,决不会出任何意外。望父帅多多保重,孩儿定回营搬来大军,救父帅回营!”

薛仁贵一听,心头上一块石头落了地,欣喜自己得了个佳婿,急忙抽出身上宝剑。窦一虎吓了一跳,忙上前拦阻:“父帅,您要干什么?”

“一虎,你不必担心,我岂能自寻短见?”

只见他用剑割下一块白袍,再将它平放在供桌上。又咬破食指,写下了几行血字:柳氏贤妻,我已将金莲许配一虎,望贤妻切记,不可违背。

薛仁贵写完,将血书交与窦一虎,嘱咐道:“你回到大营,如自己不好开口,可拜托老国公为你提亲。”

窦一虎接过血书,感动得热泪直流。他把血书放进内衣兜里,将皮葫芦交给元帅,说道:“父帅,我这就走了,您千万珍重!”

窦一虎深深给元帅施礼,转身对几位兵将说:“众位,请保护好我父帅,我定搬来救兵。

“窦将军放心去吧,只要我们在,定保元帅安然无恙。”副将王洪说。

“众位,我去了,请保重。”

窦一虎拿起黄金盘龙棍,就要起身。

“回来!”

窦一虎一听元帅叫他,忙转身问道:“父帅还有何吩咐?”

“一虎,你果真到了唐营搬请救兵,无论谁都可以,就是不用丁山这畜生!”

“请父帅放心,孩儿牢记就是了。”

窦一虎二次向元帅施礼,又要告辞,元帅仍然依依不舍,说道:“一虎,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只怕你我今日一别,很难见面了。”

“父帅何出此言,吉人自有天相。我回营搬来救兵,定来营救父帅,务请多多保重!”

俩人情意缠绵,难舍难分。窦一虎狠心一扭头,提棍出庙,往山下走去。

再说程咬金在山外带领残兵回营,急忙请柳迎春和众将来到大帐,商量营救元帅之策。柳迎春听到丈夫被困,生死未卜,不由痛哭起来。众将焦急万分,一个个摩拳擦掌,说道:“请老国公快快拿个主意,我们就是跟杨凡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救出元帅!”

程咬金说:“我等自随元帅征西以来,所向披靡,还没有如此败过。虽然营中能人不少,但都不是杨凡的对手;有心把薛景山或韩家姐妹调来,但又远水救不了近火。我过去还不懂什么叫发愁,今天可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姜须说:“老国公休得着急,等我进山去打听消息,再作道理。”

程咬金无奈,只好依允。可姜须在山外探寻了一夜,也没找到一条能绕进山的路。转眼就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突听军兵来报:“窦将军回来了,现到帐外。”

秦汉、姜须急忙迎出门外,只见窦一虎趴在营门外,满脸是血,浑身带伤,手握盘龙棍不放,已不省人事。二人忙将他抬进大营,请来大夫医治。大夫经过诊断,方知他身上的伤,不是划伤,就是碰伤,全没伤到要害处,只因劳累过度,才昏迷不醒。身上的伤估计是爬山越岭,从山崖上往下滚造成的。

大夫给他灌了几口水,服了稳心丹,又灌下人参汤。大家都围着他,呼唤着他的名字,薛金莲更是焦急万分,不停地叫道:“一虎哥,快醒醒!”

开始,窦一虎仍然处在昏迷状态中,口中还喃喃说道:“父帅,请放心,我一定能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窦一虎在众人的呼唤声中慢慢苏醒过来,他微睁双眼,见薛金莲和众将全站在他面前,薛金莲和窦仙童都泣不成声。他才知道自己已回到大营,心中一高兴,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程咬金忙说:“一虎,你好些了吗?先别动!”

“我没病!”

“那你身上怎么都是伤?”

窦一虎这才把随元帅进了山口,到了夹虎沟之后遭到袭击,上白虎山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们到白虎山被围,元帅叫我回来搬兵,以便里应外合,打败杨凡。我自小跟恩师学的艺,这回全用上了。我由后山跳下山崖,正好挂在一棵树上,便用爬城锁溜下来,滚下了山。这身上的伤全是摔的、碰的。刚下了山,又碰上西凉兵将,凭我手中的黄金盘龙棍,总算杀出重围,回到大营了。我现在身体没有什么事儿,你们还是快想办法救元帅吧。如今山中既没吃,又没喝,再要迟延,恐怕就来不及了。”

柳迎春听后很受感动,说道:“一虎,你辛苦了,真谢谢你呀!”

程咬金说:“一虎本来就是一个不错的孩子,除了个儿矮一点儿,哪儿也不比别人差!”

窦一虎一听,忙对程咬金说:“老爷爷,有一件事,我还得跟你说。”

“有事就快说吧!”

窦一虎掏出元帅给他的血书,递给了程咬金。程咬金一看,惊道:“这不是血书吗?”

窦一虎说:“正是。这是元帅在我临走时,用宝剑割下一块征袍,咬破食指写成的。”

柳迎春在一旁看见了血书,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流下,她不知丈夫出了什么意外。程咬金也感到很纳闷,但他斗大的字,不认识半筐,忙说:“一虎,你念给老爷爷听听。”

“老爷爷,还是叫别人念吧!”

程咬金忙对薛金莲说:“金莲,你快念念!”

薛金莲也不知爹爹为何要写血书,忙接过打开一看,不由满面通红,怎么也开不了口,窦一虎的眼光也正紧紧看着她。

柳迎春不知出了什么事,忙催促道:“金莲,快念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薛金莲眼珠一转,说道:“血字模糊,女儿看不下来,还是让别人念吧!”

程咬金生气道:“一封血书,能把咱们难住!姜须,你念给我听听!”

姜须接过血书一看,高兴得眉舞色舞,嚷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程咬金急了,骂道:“浑小子,大家都快急死了,你还不快念?”

姜须说:“血书上写的是,元帅做主,把金莲姐姐许配给一虎哥哥,并告诉元帅夫人,不准违背。”

程咬金高兴地说:“元帅真有眼力,这个姻缘可是天作之合,也了却老夫一桩心事。”

柳迎春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说道:“既然是元帅做主,我哪有违抗之理;不知金莲的心意如何?”

大家的眼睛都看着薛金莲,窦一虎目光一动不动,直瞅着薛金莲。

薛金莲是一个性格直爽,落落大方的女子,自征西以来,她和窦一虎战斗在一起,互相救助,互相关心。虽然窦一虎身材不高,但薛金莲觉得他英武、热情,并不计较他的长相。她听了母亲的话后,用亲切的眼光瞟了一下窦一虎,表达了她无限柔情。然后说道:“既然父帅做主,我从命就是了。只是父帅被敌人围困,眼下要全力营救父帅,完婚之事以后再说吧。”

窦一虎连忙说:“妹妹之言,正合我意,就是你不提起,我也是要说的!”

大家都很高兴,赞扬他们二人通情达理。

程咬金说:“我们还是合计一下怎样搭救元帅吧。我看,把丁山放出来,让他去戴罪立功!”

窦一虎说:“如今营中只有丁山能战杨凡,别人恐怕不行。只是我在白虎庙与父帅告别时,他再三嘱咐,不准放丁山!”

程咬金说:“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到各关去调将也来不及了。放丁山的事,我做主了。如果元帅出山后见怪,我顶着。按丁山这小子办的事,早就该杀头。可现在不放他,又有谁能战杨凡呢?我这是以社稷为重啊!”

众将说:“老国公言之有理。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还是请老国公暂掌兵权吧。”

程咬金说:“也好。一虎先到后营歇息!”

窦一虎答应一声,退出大帐。程咬金喊道:“来呀,把薛丁山从牢营中放出来!”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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