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甚至还怀了孕。
不久我就以「无所出」的理由拿到了和离书。
当我把我的东西搬走后,看着近乎空荡的知府府邸感叹到:「果然,没钱真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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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回府了,他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子。」
前院鞭炮声震天响,府中下人忙着迎接陆明远凯旋归来,而我尊敬的婆母以「闺阁女子不宜喧嚣」为由,命我在梅香院静候。
翠儿从前院匆匆跑回,脸色煞白,急切地说:「小姐,你怎么还这般淡定?」
我手中的账册微微一顿,抬眼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他是知府,又是朝廷命官,我又能如何?不如安心做我的事,多想想如何让银子生银子。」
比起丈夫背叛,我始终觉得无钱傍身才是最大的灾难。
我出身商贾之家,与陆家联姻被视作高攀,父亲担忧我在官宦之家受气,便给了我十条街的铺面作嫁妆,从绸缎庄到首饰铺,从酒楼到茶肆,样样俱全,每月进账可观。
有家底在手,便有底气说话,日子总能过得下去。
只是陆家人从来看不上我的出身,觉得我是商女,俗气,没教养。婆母更是当着众亲眷的面讽刺我说门不当户不对,肚子还不争气,成亲两载也没能生下一男半女。
可她明明知道,我与陆明远大婚次日,他便奉命去了西北,只匆匆揭了盖头,连夜辰就走,这两年来书信寥寥,怕是连我样貌都已淡忘。
若我真怀了身孕,那才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梅香院中的桂花香气已经变淡。我坐在窗前,望着院中摇曳的枝桠,心如止水。
「小姐,您就不生气吗?」翠儿咬着嘴唇,眼中含泪。这个丫头跟了我多年,倒比我还着急。
「生气能把那女子肚里的孩子气没了?」我合上账本,轻轻抿了一口茶,「与其生气,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头看去,只见婆母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院子里走来。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陌生的女子——她穿着鹅黄色的衣裙,肚子微微隆起,面带娇羞地跟在陆明远身后。
这就是那个怀孕的女子。她长得确实美丽,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般,就连我看了都觉得惊艳。
陆明远比两年前更显成熟,面容坚毅,眉目间带着官场上磨砺出来的威严。这样的男子确实让人心动。可惜,他眼中已全是那个黄衣女子,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明月,来见过你家大人。」婆母喊道,声音里满是喜悦,似乎全然忘记了她儿子还有一个正室夫人。
我缓缓起身,端庄地走出去,对着陆明远微微福身,「夫君安好。」
他这才像是想起我的存在,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嗯,有劳夫人这些年照顾府中事务。」
便是如此生疏。两年未见,他唤我一声「夫人」,倒像是在唤一个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