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婆母甚至当着我的面说：「明月，你看谢姑娘多懂事，虽是商贾出身，却没有一点铜臭气。不像有些人，整天只知道算计银子，一点也不像个官家夫人。」
我微微一笑，「谢姑娘确实出色。」
婆母见我不生气，反倒没了兴致，哼了一声走开了。
陆明远此时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可能后悔娶了我这个不够温婉的商女，更可能因为我的冷静而感到内疚。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的生活，我的未来。
转眼到了陆明远回府一个月时，府上设宴庆贺。这一日，我特意穿了一身淡雅的衣裳，简单地梳了个妇人髻，没有刻意打扮。
宴席上宾客满座，多是官宦之家。谢姑娘穿着华美的衣裙，坐在陆明远身旁，接受着众人的祝福。而我，则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听说陆大人带回来的姑娘是谢节度使的侄女？」
「是啊，听说还救了陆大人的命，还怀了身孕呢。」
「这下陆夫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闲言碎语不绝于耳，我恍若未闻，只是安静地吃着菜。
然而意外发生了。一位官员的夫人突然提高声音问道：「陆大人，不知你准备何时给谢姑娘一个名分呢？」
满座皆惊，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陆明远面露难色，谢姑娘则低下头，面带羞涩。婆母的表情却一下子亮了起来，「是啊，明远，你千里迢迢把谢姑娘带回来，难道不是为了...」
我放下筷子，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在众人的注视下，陆明远最终深吸一口气，说道：「确实，谢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怀有身孕，我理应负责。只是...」他看了我一眼，「我已有正妻，此事需从长计议。」
「有什么好计议的？」婆母突然插嘴，「明月嫁进门两年，肚子都没动静，谢姑娘一来就有了身孕，这说明什么？明月无所出啊！」
无所出。这三个字如同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我的心。
在古时，这可是休妻的理由之一。
我抬起头，看着在座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个目光躲闪的丈夫，心中突然明了。
「娘说得对。」我平静地说，「我无所出，确实是我的过错。」
婆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接着，我慢慢起身，走到陆明远面前，直视他的眼睛，「既然如此，不如就依了娘的意思，给我一张休书吧。」
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谢姑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陆明远则愕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提出和离。
「明月，你疯了吗？」婆母又惊又喜，「休书可不是儿戏！」
「我很清醒。」我微笑着说，「既然我无所出，又不得婆母喜欢，何必继续糟蹋彼此的时间？不如早日和离，大人也好光明正大地迎娶谢姑娘。」
陆明远被我的话震住了，半晌才道：「明月，此事不急，我们回去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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