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我穿着职业装再次走进盛和大楼，心情前所未有的紧张。这次不是伪装，而是真实的自己。
前台小姐看到我，惊讶得说不出话。电梯里遇到的同事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当我走进市场部办公室时，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她真的来了..."
"周氏千金来我们这小庙干嘛？"
"肯定是冲着程主管..."
我握紧拳头，强迫自己抬头挺胸。程煜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时眼睛一亮。
"大家注意，"他的声音盖过了议论声，"周晓萱将正式加入我们团队，担任市场分析师。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希望你们像支持其他同事一样支持她。"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苏雯的声音格外刺耳："特权就是好啊，想进就进。"
我的脸烧了起来。程煜严厉地看向苏雯："周晓萱是通过正常招聘流程加入的。如果有疑问，可以去人力资源部查询。"
他转向我："周分析师，你的办公位在那里。十点部门会议，请准备好上周项目总结。"
他公事公办的语气让我感激不已——这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不会受到特殊对待。
新工作并不轻松。虽然能力足够，但同事们的疏远和不时投来的异样眼光让我如芒在背。只有李秘书和少数几个人愿意正常交流。
午休时，我独自坐在公司天台，食不知味地嚼着三明治。
"介意我加入吗？"程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摇摇头。他在我旁边坐下，我们沉默地吃了一会儿。
"不容易，是吧？"他最终开口。
"比想象中难。"我苦笑，"但我不会放弃。"
"这才是我认识的周晓萱。"他轻声说，然后递给我一个U盘，"下午需要你分析这些数据。"
"没问题。"我接过U盘，我们的手指短暂相触，一丝暖意流过心头。
下午的工作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专注数据分析时，我甚至没注意到有人站在我身后。
"这个模型构建得很巧妙。"程煜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吓了一跳。
"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我抱怨道，转过椅子，却因为距离太近差点撞上他。我们四目相对，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
他迅速后退一步，轻咳一声："张经理想见你，关于...转正事宜。"
张明见到我时表情复杂："晓萱，你确定要这样做？周董事长知道吗？"
"这是我的选择。"我坚定地说。
"好吧。"他叹了口气，"但有个条件——你必须从基础做起，没有任何特殊待遇。"
"正合我意。"
走出人力资源部，我发现程煜在走廊等我。"怎么样？"
"从明天起，我就是正式员工了。"我微笑着说。
他点点头，眼中带着赞许："值得庆祝。下班后有空吗？"
我的心跳加速："有。"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
这明显是个约会。我努力控制上扬的嘴角："好啊。"
下班后，我们在公司门口碰面。程煜换了一件深蓝色衬衫，衬得他的眼睛格外深邃。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穿的是同色系的裙子，像是某种默契。
餐厅小而温馨，昏暗的灯光为一切蒙上浪漫色彩。程煜为我拉开椅子，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肩膀，引起一阵微颤。
"敬新工作。"他举杯。
"敬新生活。"我回应。
几杯葡萄酒下肚，我们聊了很多——他的大学时光，我在国外的留学经历，共同喜欢的书籍和电影。抛开身份和职位，我们竟有如此多共同点。
"说实话，"他放下酒杯，"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自大狂。"我反击道。
我们相视而笑。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父亲"两个字让笑容凝固。
"需要接吗？"程煜问。
我摇摇头，按掉电话："不是什么急事。"
但父亲显然不这么认为。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最终我不得不道歉去洗手间接听。
"晓萱！"父亲的声音充满怒气，"你竟然真的去那家公司上班了？王董事刚才告诉我，他儿子在餐厅看到你和个普通职员约会！"
"那不是约会...好吧，就算是又怎样？"我压低声音，"我已经成年了，有权决定和谁交往。"
"荒唐！"父亲提高音量，"立刻回家，我们好好谈谈。"
"我现在在工作，爸。周末再说。"我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才回到座位。
程煜担忧地看着我："一切还好吗？"
"家族事务。"我勉强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没再追问，但气氛已经变了。送我回家时，我们在公寓楼下尴尬地站着。
"谢谢你今晚的晚餐。"我最终说。
"周晓萱，"他犹豫了一下，"如果有什么困难..."
"我能处理。"我打断他，"晚安，程煜。"
走进电梯，我靠在墙上，感到一阵疲惫。父亲的反对在意料之中，但真正让我担心的是这会给程煜带来压力。他好不容易才对我敞开心扉，我不能让家族问题影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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