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笑。

我握紧了拳头，低着头不说话。

"夫子，您别为难七妹了，"三姐宋慧的声音响起，"她一向木讷，可怜见的。"

更大的笑声爆发出来。

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放学后，我一个人慢慢地往回走。四姐和她的小姐妹们从我身边经过，故意撞了我一下。

"哎呀，对不起啊，七妹，没看见你。"四姐假惺惺地道歉，"你人太没存在感了，我们都忘了你还在这儿呢！"

她们哈哈大笑着走远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委屈。

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娘不受宠，还是因为我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又呆又木？

五

回到房间，我看到我娘正坐在桌前捣鼓着什么。

"回来了？"我娘头也不抬地问，"今天学了什么？"

"《女则》。"我放下书本，走到她身边，"娘，您在做什么？"

"练功。"我娘抬起头，眼中带着狠劲，"你爹不是禁我的足吗？那我就在屋里练功，看他能把我怎样。"

我娘从小习武，尽管嫁入宋家后很少练习，但仍保持着每日锻炼的习惯。父亲对此颇为不满，认为这有损宋家女眷的形象，但拗不过我娘固执的性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娘，您又为我惹麻烦了。"我小声说。

我娘放下手中的铁球，转头看我："怎么，今天又有人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四姐...她们说我没存在感。"

"放屁！"我娘一拍桌子，"我的女儿怎么会没存在感？她们眼睛都瞎了不成？"

我娘这一发怒，我立刻紧张起来："娘，您别生气，我没事的。"

"没事？你每天回来都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哪里是没事了？"我娘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婉儿，你不能总这样，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我不会功夫。"

"谁说你要会功夫了？"我娘停下脚步，看着我，"你得有气势！知道吗？就是这种感觉——"

她挺直腰板，抬起下巴，眼神锐利如刀："谁敢欺负我女儿，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我被我娘夸张的模样逗笑了。

"笑什么笑？学着点！"我娘严肃地说，"来，你也试试。"

我学着她的样子挺直了腰板，却怎么也做不出那种气势汹汹的表情。

"唉，算了。"我娘摇摇头，"我的婉儿就是太软了，像块豆腐似的，谁都能捏一把。"

她走过来，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没事，有娘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我依偎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特有的药草香味，心里踏实了许多。

我娘虽然在宋家不受待见，但她有一身好医术，这是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平日里府中下人有个头疼脑热，都喜欢来找我娘看病，因为我娘不仅医术好，还不收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