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玻璃窗砸出蛛网般的裂纹时,沈星晚的左手腕还被银色手铐锁在诊室桌角。金属锁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另一端扣在男人西装裤的暗扣上——那是陆沉渊特有的禁锢方式,像牵狗链般精准计算着两米的安全距离。
"沈医生,你逃不掉的。"沙发上的男人忽然轻笑,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左耳垂的钻石耳钉随着动作闪烁,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这是陆沉渊第二人格"渊"出现的标志。
沈星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前在精神病院,那个被锁在铁床上的男孩用钢笔尖抵住她颈动脉时,她曾见过这抹相同的笑。此刻男人绕到她身后,指尖划过她后颈的汗珠:"你母亲说,三年前那个雨夜,你教会了我什么是'占有'。"
她脊背瞬间绷直。锁链突然被拽动,沈星晚跌坐在碎玻璃地毯上。男人跪在她面前,西装裤沾上血珠却浑然不觉:"你每逃跑一次,我就折断你一只翅膀。"他展示手机里二十七个定位器的实时追踪图,红点密密麻麻覆盖整个城市,包括她藏在胸针里的微型信号源。
"陆先生,解离性身份障碍需要系统性治疗。"她试图维持专业语调,却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陆沉渊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手术刀,刀尖沿着她锁骨凹陷游走:"三年前你撕碎我病历本时,可曾想过我会把每片纸都拼回去?"
沈星晚瞳孔骤缩。那晚在精神病院,她确实在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撕碎了所有资料。此刻刀尖突然转向她手腕,轻轻挑开手铐锁扣:"不过你教我的第一课,是重要的东西要锁在心脏里。"他贴近她耳畔,呼吸带着红酒与薄荷的混合气息,"所以我把每句话都刻在了这里。"
暴雨声中,沈星晚听见自己心跳与锁链共振的频率。陆沉渊突然将手术刀扔向窗外,玻璃碎裂声与雷声重叠。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密密麻麻的疤痕——那是用碎玻璃自残留下的旧伤,此刻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美感。
"沈医生,你逃不掉的。"他第三次重复这句话,指尖抚过她颤抖的睫毛,"你逃一次,我就用玻璃割开一道伤口。逃两次..."他忽然咬住她耳垂的钻石耳钉,血腥味混着体温传来,"逃两次,我就把这里..."刀尖突然抵住她心口,"挖出来做成标本。"
沈星晚在窒息般的沉默中数着他的心跳。陆沉渊的体温突然降低,金丝眼镜被摘下,第二人格"渊"开始退潮。真正的陆沉渊睁开双眼时,眼底是纯粹的茫然与恐惧:"星晚?我...我做了什么?"
她看着男人徒劳地擦拭不存在的血迹,手腕上的手铐不知何时已被解开。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对着铁床上的男孩说:"如果你足够强大,就能把所有人留在身边。"此刻她终于明白,他做到了——用解离出的第二人格,把她锁在了永恒的暴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