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签协议那天，他坐在我对面，眼神冷静得像在审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他却只是淡淡地说：“顾小姐，条款你都看清楚了吗？三年后，各自安好。”
我点了点头，拿起笔，在自己的名字上签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某种仪式，又像某种宣告。从那一刻起，我的婚姻，我的未来，都和这个男人绑在了一起，即使，这捆绑只有短短的三年。
“喂！想什么呢？”苏可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的思绪，“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今晚我请你吃大餐，庆祝你……开启人生新篇章！”
我知道苏可是想逗我开心，勉强笑了笑：“好啊，吃什么？”
“火锅！麻辣的！”苏可眼睛一亮，“把你心里的那些烦恼都煮掉！”
我笑了，也许，火锅真的能煮掉一些烦恼吧。
晚上，我和苏可围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前，聊着大学时候的趣事，聊着最近的工作，试图用这些日常的琐碎来填满我心里的空隙。苏可看着我，突然问道：“你……见过他那个初恋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只知道她叫林安然。”
苏可叹了口气：“听说是陆厉行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儿。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特别好，可惜后来林安然出国了，听说就再也没回来过。”
“也许只是传说呢。”我夹了一片毛肚放进锅里，语气尽量显得轻松。
“传说？这可是陆家圈子里公开的秘密。”苏可撇了撇嘴，“听说陆厉行为了她，拒绝了不少联姻对象，你算是第一个成功的。”
我苦笑了一下，成功？也许吧，以一种最不体面的方式。
“不过话说回来，”苏可突然凑近我，挤了挤眼睛，“那位陆总真的有那么冷淡吗？我看杂志上的照片，简直帅炸了！”
“照片是照片，真人是真人。”我含糊地回答，“反正就是……公事公办的那种感觉。”
苏可哈哈大笑：“公事公办？你们是去民政局签合同，不是去结婚！不过说真的，顾晚，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三年里，他爱上你了怎么办？”
我涮着锅里的菜，没有回答。爱上我？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迅速被我否定。陆厉行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爱上一个人？更何况，他的心里已经住着一个林安然。
吃火锅，回到苏可的公寓，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苏可已经睡得很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今天签协议的场景。陆厉行的脸，总是那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我，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也许，在他的心里，我真的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应对家族压力的工具。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是陆厉行的助理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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