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十年如一日的付出,换来的竟是如此轻易的弃置。好一个"虚名而已",好一个"不过是个名分"。
一旁的丫鬟小声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去准备些药材来,今日起,我要病一场了。"
3
三日后,顾家上下都知道大少奶奶病倒了。
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连抬手倒水的力气都没有。丫鬟小翠端来药碗,轻声道:"夫人,该喝药了。"
我摇摇头,虚弱地道:"放着吧,我稍后再喝。"
小翠为难地站在床边:"可大夫说了,药要趁热喝才有效。"
我笑了笑:"无妨,这病怕是喝再多药也无用。"
小翠急得眼圈通红:"夫人,您别这么说。小姐那边送来人问候,族长也派人来问过好几次了。"
我闭上眼睛:"他们关心则乱罢了,告诉他们我很好,不必挂心。"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承渊大步走进房内,看到床上憔悴的我,脸色顿时变了:"怎么病成这样?大夫怎么说的?"
他伸手想探我的额头,我微微偏开:"夫君不必担心,不过是心病罢了。"
顾承渊皱眉:"什么心病?"
我轻声道:"妾身辜负了夫君期望,未能及时写好那份文书,心中愧疚,加上近日操劳过度,这才..."
他打断我的话:"文书的事不着急,你先将身子养好。家中事务我已经让妹妹临时处理,你不必挂心。"
我苦笑一声:"夫君果然已经等不及了。"
他有些恼怒:"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转过脸去:"既然小姑子已经接手,妾身便可以放心休养了。只是,妾身入门十年,对顾家上下事务了如指掌,小姑子初次掌家,恐怕会有不少难处..."
顾承渊犹豫了一下:"这...她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但你现在身体要紧,那些事可以慢慢教她。"
我叹息道:"夫君所言极是。对了,今日族中长老可有议事?"
"有,讨论了秋季赈灾的事。"
我微微一笑:"小姑子怎么安排的?"
顾承渊神色复杂:"她...她提议全数捐出今年收成的三成。"
我猛地睁大眼睛:"三成?往年不是一成便足够了吗?"
"她说要彰显顾家仁义之名。"
我强撑着坐起身:"夫君,今年夏季大旱,收成已经减少近半,若再捐出三成,家中产业如何维持?更何况,西院那批工人的月钱还未筹齐,南边作坊的货物尚未售出..."
看着顾承渊逐渐凝重的脸色,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又重新倒回床上。
"韵儿!"他惊慌地扶住我,"你别激动,我会处理好这些事。"
我闭着眼,感觉到头疼欲裂:"夫君见谅,妾身无能,竟因小事如此失态。"
顾承渊叹息一声:"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和妹妹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