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贰

盘马老爹的竹楼里，油灯微微晃动，昏黄的光把影子拉得老长。老人端着饭碗的手忽然一抖，那幽幽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盘马同志……带他见我……”一股熟悉的气息让老人全身发颤，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窗外，吴邪收起录音机，嘴角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吴邪！”盘马老爹怒吼着，手里挥舞着砍刀，“你敢耍我！”

灌木丛被压弯的声响中，吴邪在密林里狂奔，脚下一滑，被树根绊倒在地。盘马高举砍刀狠狠劈下——

“铛！”

一道黑影闪过，一柄黑金古刀横空出世，稳稳架住刀刃。张无咎的血瞳泛着冰冷的光芒，单手将吴邪护在身后：“找死？”声音低沉，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盘马吓得连连后退，转身想跑，却被突然出现的黑眼镜一脚踹翻在地：“老东西，动我的人？”

解雨臣从树后缓步走出，长剑直指盘马的咽喉：“无咎，没事吧？”

张无咎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血瞳冷冷扫过三人：“多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价天气。

吴邪瘫坐在地上，看着三个男人围在张无咎身边嘘寒问暖，心里莫名觉得这场追逐变得有些荒唐，甚至有点好笑。

“合作？”解雨臣冷眼盯着裘德考，声音里带着刺。

裘德考推了推眼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凭这个。”屏幕亮起，画面里张起灵和胖子正被暗流卷走，画面晃动，让人揪心。

张无咎的血瞳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攥紧。黑眼镜趁机握住他的手，声音放软：“小祖宗别急，哑巴张命硬得很。”

解雨臣一掌拍开黑眼镜的手，语气坚决：“无咎，我陪你下水。”

“我去。”吴邪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小哥是为了救胖子才……”

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张无咎身上，少年眼中血色微闪，声音平静：“随你。”

60米深的水下，张家古楼静静矗立，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吴邪推开汉式建筑的大门，忽然一阵无形的力量将他拉入水墙之中。

耳机里传来刺耳的忙音，岸上的监控屏幕瞬间变成雪花白。“无咎！”解雨臣猛地站起，声音几乎撕裂空气，“定位消失了！”

黑眼镜一把按住正要跳水的张无咎，急声道：“冷静！小祖宗你……”

张无咎血瞳中的红光暴涨，手掌一挥，将黑眼镜甩开，声音低沉如雷鸣：“滚！”

水面突然翻涌，张起灵从水中跃起，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他在里面。”

吴邪瞪大了眼睛，看着张起灵宛如鬼魅一般在水面上行走：“小、小哥？这……”

胖子啃着压缩饼干，满不在乎地嘟囔：“神奇吧？这地方重力都是反的！”

禁婆的长发无声无息地垂下，张起灵一把将吴邪推到身后，黑金古刀划过一道寒光。“砰！”古楼的大门应声而开，张无咎的眼瞳猩红。

“无咎？”吴邪惊喜地开口，“你们怎么……”

张起灵默默走到张无咎身边，用身体隔开两人，动作自然却又带着强烈的宣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