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朕没办法，朕必须这样做。

朕要报仇，报沈家灭门之仇。

行知的父皇，就是当年下令灭沈家满门的人。

朕是沈家唯一的幸存者，朕苟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

朕花了十年时间，布局，隐忍，最终推翻了前朝，建立了大燕。

朕成功了，可朕也失去了很多。

朕的家人，朋友，还有……行知。

朕曾经以为，朕和行知是可以永远在一起的。

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温柔善良，朕活泼好动。

他喜欢读书，朕喜欢舞刀弄枪。

我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可我们却那么契合。

朕喜欢看他读书的样子，喜欢听他轻声唤朕的名字。

朕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永远。

可是，命运弄人。

他的父皇，杀了朕的家人。

朕不得不报仇，不得不推翻他的国家。

朕把他囚禁在深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他留在身边。

可朕错了，他恨朕，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朕。

朕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消瘦的侧脸，心里一阵刺痛。

「行知，你别这样，你好好的，朕就开心了。」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朕知道他说不出口，可朕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说他恨朕，说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朕。

这样，朕的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可他连恨都不愿意对朕说。

朕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没有一丝温度。

「行知，朕知道你恨朕，可朕爱你啊。」

他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看向朕，眼神复杂。

里面有恨，有痛，还有一丝……不解。

「爱？沈知鱼，你把我的国家毁了，你把我的家人杀了，你把我的尊严践踏在地，你现在跟我说你爱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朕的心里。

朕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

他抽出手，站起身，退后几步，离朕远远的。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朕看着他，心里痛得无法呼吸。

杀了他？朕怎么可能杀了他？

朕爱他，爱到愿意付出一切。

可他却想让朕杀了他。

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看着他。

他笑了，笑得凄凉。

「你不杀我，是因为你想折磨我吧？你想让我看着你高高在上，看着你享受着我的国家，我的子民？」

「不是的！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急切地解释。

「那是哪个意思？」他步步紧逼。

朕说不出来，朕想说的不是这些，朕想说的是，朕爱你，所以朕不忍心杀你，朕想把你留在身边，哪怕你恨朕，哪怕你折磨朕，朕都愿意。

可朕说不出口。

他看着朕，眼神越来越冷。

「沈知鱼，你真让我恶心。」

说，他转身离去，留下了呆立在原地的朕。

朕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朕以为朕已经足够强大，可以面对一切。

可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朕的心还是碎了。

朕爱他，可他却觉得朕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