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婆母自然没有意见，她如今只盼着柳依依能生下元家的子嗣。

我的心底泛起一丝凉意，倒不是因为元毅辰带回旁的女子，而是因为他如此轻易地就否定了我们之间那点微薄的情分。

也罢，情分本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从那日起，元府便热闹起来。柳依依每日变着法子地折腾，一会儿说头晕，一会儿说腿疼，一会儿又说想吃酸的，一会儿又说想吃辣的。

婆母对她千依百顺，生怕她动了胎气。

我则继续我的生意。每日清晨，我都会让妙樱去账房取回昨日的账本，仔细查阅。

珠宝店的生意越来越好，绸缎庄也推出了新款式，胭脂铺的香膏供不应求，酒楼客栈更是日日爆满。

我的嫁妆，在我的经营下，如滚雪球般越发壮大。

婆母见我不争不抢，只顾着自己的事，倒也懒得理会我。在她看来，一个商籍女，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后宅，不给元家丢人，已经是万幸。

她不知道的是，我并非不争，只是不屑于争那些虚名和男人的宠爱。

我争的是，我自己的未来，我自己的底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依依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元毅辰时常去梨花院陪伴她，两人形影不离，羡煞旁人。

府里的下人也开始捧高踩低，对我的态度越发敷衍。

妙樱气不过，几次想替我出头，都被我拦下了。

「犯不着为这些人生气，」我平静地说，「他们的态度，不过是随风倒的墙头草罢了。等风向变了，他们自然会倒回来。」

我让妙樱把精力放在打探府里的消息上。我要知道柳依依的底细，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元毅辰虽然不记得我，但也不是那种随意在外面带回女子的人。

除非，他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妙樱办事机灵，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柳依依是在边疆遇到的元毅辰，当时她正被一伙土匪追杀，元毅辰恰好路过，救了她。

她无依无靠，元毅辰便把她带在身边，一来二去，就有了情分。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口咬定是元毅辰的。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日，我偶然在花园里散步，听到两个小丫鬟在嚼舌根。

「你听说了吗？那个柳姨娘啊，听说以前是个风尘女子！」

「啊？不会吧？将军怎么会带一个风尘女子回来？」

「谁知道呢？兴许是看她可怜吧。不过她那肚子，听说已经好几个月了，算算时间，好像比将军回来要早呢。」

我心中一动，脚步放慢，仔细听着她们的对话。

「我也觉得不对劲，将军在边疆那么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她怀上孩子？」

「说不定是将军的呢？只是早产了？」

「哼，我看悬。说不定是她在外面勾搭了别的男人，知道将军身份高贵，就赖上将军了。」

我站在原地，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原来如此，柳依依的身份存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疑点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