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战术迷彩般浸透射击场,雷战第十三次扣动扳机。03式自动步枪的后坐力震得肩窝发麻,可瞄准镜里总浮着星点珍珠冷光。三百米外的胸环靶心早已碎成蛛网,他却还在填装第五个弹匣
“雷神这是要把军火库搬空?”
带笑的女声惊起檐角白鸽。谢桑宁斜倚在射击台铁架上,月光顺着真丝睡裙流淌,战术手电筒在她指间转出银弧。她总能在熄灯后精准捕获他的行踪,像丛林战中追踪热源的侦察兵
雷战猛地调转枪口,夜视仪里她的锁骨泛着冷玉光泽。三个月前境外剿匪,他就是用这个瞄准镜锁定过毒枭的太阳穴,此刻却压不住准星细微的震颤
“你知道夜间训练场禁止……”
“禁止穿吊带裙?”谢桑宁截断他的话,赤足踩上水泥台。她晃了晃手中的射击耳罩,金属搭扣在月光下闪动,“来教教我移动靶速射?”
栀子香混着火药味钻进鼻腔时,雷战才发现她已贴近到危险距离。作训服袖口的魔术贴勾住她一缕卷发,稍一呼吸就能碰到她肩头结痂的伤痕
“呼吸下沉,虎口压稳”他机械地重复教案内容,握枪的手却泄露秘密——当谢桑宁从背后环住他调整姿势,战术背心下的心率监测仪突然发出警报。这是智能穿戴设备,原本用来监测队员的作战状态
液晶屏上猩红的“127”疯狂闪烁,与三天前镜面上的口红数字严丝合缝。谢桑宁的轻笑像颗跳雷在耳畔炸开:“雷教官的心肺功能,需要加训呢”
突然响起的防空警报救了雷战,红色警示灯将整个射击场染成血海,他趁机后退半步,却撞翻弹药箱。9毫米手枪弹叮叮当当滚落满地,在两人脚边铺成闪烁的星河
“东南方向三公里处山林火情”谢桑宁望向冲天火光,瞬间切换回作战状态。她扯下睡裙外层薄纱系在腰间,赤脚踩进雷战的备用作战靴,“给我五分钟,带女兵队从西侧开辟隔离带”
雷战望着那个奔向营房的背影,作训靴里还残留她的体温
暴雨砸在防弹头盔上如同机枪扫射,谢桑宁攥着速降绳悬在断崖边。泥石流把盘山公路冲成咆哮的黄河,下方三十米处卡着侧翻的校车,哭喊声被雷声撕得粉碎
“蔷薇报告,发现幸存者舱体变形,需要液压破拆组”她对着耳麦吼,战术手套浸透雨水,速降锁扣在钢缆上擦出火星。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她看见雷战带着突击队从另一侧岩壁索降而下,他右臂绷带渗出的血痕刺得人眼眶发疼
三天前境外毒枭的报复性袭击里,那道伤口本可能出现在她颈动脉上——当狙击枪红外线瞄准点爬上她后背时,是雷战用扑倒战术将她护在身下,弹片深深扎进他肌肉
“女兵队接管东侧救援”雷战的命令混着雨幕砸过来。谢桑宁咬开荧光棒扔进裂缝,突然抓住他战术背心的牵引绳:“你伤口会感染”
山体在脚下剧烈震颤,碎石簌簌坠落。雷战反手将她推进岩缝,整个人撑在她上方形成防护穹顶。带着血腥气的体温笼罩下来,他呼吸喷在她护目镜上凝成白雾:“教导员现在要搞战地医疗培训?”
校车铁皮撕裂的尖啸打断对峙。谢桑宁旋身甩出救援绳,却看见车厢里伸出的小手正在下滑。身体比命令更快行动,她切断自身安全锁纵身跃下
“谢桑宁!!”雷战的嘶吼被飓风卷碎
下坠的十秒像被拉长的电影胶片。谢桑宁在狂风中蜷成战术翻滚姿势,落地瞬间用匕首刺进地面减速。校车残骸近在咫尺,汽油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别怕,姐姐带你们出去”她割开变形的安全带,小女孩腿骨穿刺伤处的鲜血染红臂章。当第二次山体滑坡的轰鸣从头顶压下时,她用身体铸成最后一道防线
预期中的剧痛没有降临。雷战带着钢索从天而降,他左手持液压钳撑开车顶,右臂伤口崩裂也死死抵住塌落的巨石。温热血珠滴在谢桑宁颈后的旧疤上,与雨水一起滚进作训服领口
“密码锁是127的时候……”他喉间溢出闷哼,救援绳在他小臂勒出深紫淤痕,“你就该知道逃不出我的狙击镜”
直升机探照灯穿透雨幕时,女兵们看见两道身影在废墟中紧紧交叠。雷战染血的绷带与谢桑宁散开的发丝缠在一起,像战术地图上注定交汇的坐标线
水晶吊灯在枪声里炸成星雨,谢桑宁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旋身,香槟色鱼尾裙划出致命弧线。藏在珍珠手包里的微型手枪吐出火舌,第三个暴徒在舞池边倒下时,她耳垂上的钻石监听器传来雷战沙哑的声音:“两点钟方向VIP通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以情侣身份进行伪装侦查。谢桑宁的蓝宝石项链藏着定位器,雷战的定制西装内衬插着陶瓷匕首
“你抖得太明显了”谢桑宁借着整理领结贴近雷战,指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他身上的雪松香混着波本威士忌的味道,与三小时前在更衣室的对话重叠
“人质绝对不能有事,她长的太像她了”雷战扣紧防弹背心时,金属搭扣发出脆响,“我们本来打算结婚的”
谢桑宁对着化妆镜涂正红色唇膏,镜面倒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需要把心跳监测仪调到200预警吗?”
此刻宴厅的腥风血雨仿佛都在验证她的不安。“突击组就位”耳麦里的爆破声惊醒所有人。谢桑宁踹开人质翻身跃上长桌,血色从指缝间漫出来
谢桑宁的耳麦突然寂静。她打空第三个弹匣时,发现雷战的战术手势全冲着那个人质的方向。当那个男人抱着白纱身影冲向安全通道,她高跟鞋的细跟正卡在弹孔密布的大理石缝里
庆功宴变成血腥葬礼。谢桑宁在洗手间吐空胃里的香槟,镜面口红字迹“127”被水渍晕成血泪。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她最憎恶的波本酒气
“这次是我失态了,还好任务成功了,桑宁,对不起,我……”雷战的声音在瓷砖间回荡
“需要我提醒保密条例吗雷教官?”谢桑宁扯断蓝宝石项链砸在镜面,裂纹贯穿两人的倒影,“还是该恭喜你找回人体测距仪?”
爆炸警报恰在此时响起。雷战本能地扑倒她,防弹西装挡住飞溅的玻璃碴。谢桑宁在他怀里闻到更浓郁的雪松香,混着像那个安然的人质身上残留的铃兰香水味,比任何毒气都令人窒息
当女兵们破门而入时,只见教导员拎着高跟鞋赤脚离去,雷战攥着碎裂的蓝宝石半跪在满地狼藉中
返航直升机螺旋桨掀起飓风,谢桑宁扯掉耳钉扔进雷战怀里。蓝宝石滚落在机舱角落,像坠入深海的星辰。雷战被安全锁困在座椅上,眼睁睁看她与女兵们挤在舱尾,沈兰妮用口型对他比“浑蛋”
雷战试图再次解释,“安然她……”他刚开口,谢桑宁突然拉开舱门,高空飓风灌进来
雷战撞开安全锁扑过去时,只抓住她半截断掉的珍珠项链。欧阳倩举起平板,红外热成像显示她早已索降到下方运输机,火凤凰队徽在云层中猎猎如旗
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撕扯着机舱内凝固的空气。雷战攥着半截珍珠项链的指节泛白,断裂的银链在他掌心勒出血痕
下方三千米处,谢桑宁的运输机正掠过积雨云,闪电照亮舱门处火凤凰的图腾,像她总爱别在作战服上的鎏金徽章
“心率监测数据恢复完毕”老狐狸突然将平板怼到雷战眼前,三条波动曲线在屏幕上剧烈震颤——代表谢桑宁的绿色曲线在酒会爆炸瞬间飙到189,与雷战的红色曲线在安然名字出现时完全重合
机舱广播突然自动播放加密频道录音,何璐的声音带着冰碴:“三号监听器最后收录的音频,建议全员收听”
沙沙杂音中先传来玻璃杯碰撞声,接着是雷战模糊的呢喃:“安然调的酒里总加柠檬片……”背景音里有布料摩擦的窸窣,突然爆出清晰的衣襟撕裂声——那是谢桑宁用枪托砸碎镜子前的三十秒
“浑蛋!!”田果一拳砸在武器架上,震得夜视仪哗啦作响,“他在洗手间扯蔷薇肩带是为了找监听器?”
雷战猛地扯开领口,锁骨处新鲜的抓痕渗着血珠。沈兰妮突然举起战术手电,冷光里照见他后背交错的旧伤——有道三寸长的疤痕与谢桑宁右肩的枪伤完全对称
“去年红海行动”雷战转身迎上女兵们愤怒的目光,“她替我挡的7.62mm钢芯弹,你们当时都在现场”
机舱陷入死寂,只有欧阳倩的仪器在滴滴作响。突然,谢桑宁的运输机在雷达屏上急转俯冲,加密频道传来她冷静到极为可怕的指令:“十点钟方向发现敌机,全员二级战备”
雷战扯下安全锁就要去拉舱门,被老狐狸用枪带捆在座椅上。“你现在过去就是活靶子!!”暴雨从舱门裂缝泼进来,淋湿他怀里那枚染血的蓝宝石
三千米之下,谢桑宁正踩着运输机起落架更换弹链。狂风将她耳麦线扯成直线,断断续续传来雷战的嘶吼:“定位器在宝石第三切割面”
“晚了”她迎着炮火按下引爆器,毒枭的追击机在身后炸成烟花。飞溅的金属碎片擦过脸颊时,她想起那人在攀岩场说的情话,“你眼里落进星星了”
当运输机降落在备用机场,谢桑宁发现起落架上卡着半枚珍珠。月光下隐约可见内壁刻着极小的“127”,正是雷战作训手册的编号。远处突然传来装甲车急刹声,探照灯照亮那个浑身泥泞的身影——他竟徒步穿越了雷区
“要解释还是吃子弹?”谢桑宁的枪口抵住他心口,触到湿透的作战服下疯狂跳动的心脏。雷战从喉间扯出染血的项链,二十七颗珍珠在弹链上串成诡异的坐标
“当年安然带着这个冲进火场”他喉结上的咬伤还在渗血,“我今天才破译出这是轰炸坐标”
女兵们的枪械同时上膛。叶寸心突然惊呼:“这个经纬度……是我们上次差点全灭的化学工厂!!”
暴雨中传来炮弹破空声,雷战猛地将谢桑宁扑进战壕。爆炸的火光里,他们看见彼此瞳孔中映出的珍珠微光——那串项链正在辐射区疯狂闪烁
辐射尘在探照灯下泛着诡谲的蓝光,谢桑宁的夜视仪突然爆出雪花噪点。雷战染血的掌心贴住她后颈,作战手套纤维勾住她散落的发丝:“项链每127秒闪烁的频次,是摩斯密码的求救信号”
“所以你留着安然的遗物五年”谢桑宁的匕首插进他耳畔的焦土,刀柄挂着半枚珍珠,“就为等它变成辐射指示器?”
三百米外的化学废料池突然沸腾,二十七个珍珠坐标同时发出蜂鸣。老狐狸的嘶吼从对讲机炸出:“是钚239原料罐!!你们在死亡半径内!!”
雷战突然扯开防化服,胸口战术背心上粘着发黄的合影。十五岁的安然穿着训练服,背后的射击场横幅写着“东南军区青少年特训营”。照片边缘露出一角信纸,字迹被血迹晕染:“阿战,毒气室密码是你生日”
“她不是烈士”谢桑宁突然夺过照片,防毒面具因急促呼吸泛起白雾,“三年前斩首行动简报里,这个编号097的叛徒……”
炮弹破空声割裂夜空。雷战抱着她滚进废弃反应炉,钢架在冲击波中哀嚎着倒塌。他手腕上的心率监测仪开始倒计时,127秒的数字鲜红如血
“097是双面间谍”雷战咬开急救包给她注射解毒剂,针管在震荡中扎偏,“安然被俘前传出的最后情报,指向你现在的副参谋长”
女兵们的频道突然切入,何璐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蔷薇,你权限卡在五分钟前被刷开中将办公室!!”叶寸心同步上传的监控画面里,副参谋长正用谢桑宁的指纹打开武器库
辐射警报器发出尖锐悲鸣。谢桑宁突然扯断雷战的监测手环,将127秒倒计时同步到全体频道:“雷电突击队听令!!立即控制中将办公室,授权代码……”她咬破指尖在钢板写下血淋淋的“安然”首字母
雷战突然按住她流血的指尖,在倒计时归零前吻住她龟裂的唇。防毒面具相互碰撞发出脆响,谢桑宁尝到血与辐射尘的味道,以及他眼角滚落的咸涩
当钚原料罐开始裂变反应时,雷战用身体撑起坍塌的钢筋:“密码是攀岩场那天”他吐出大口黑血,“你心率第一次到127的时间”
谢桑宁在漫天蓝光中破译出末日密码。最后一秒,她将珍珠项链塞进反应堆,雷战扑来的身影被蘑菇云吞没。飘落的合影背面显出褪色字迹——安然绝笔:“让阿战忘记我”
暴雨冲刷着医疗舱观察窗,谢桑宁的作战靴在地面拖出血痕。雷战的心电监护仪平稳跳动着127,这个数字正烫在她锁骨下方的崭新纹身上
医疗室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一缕檀香,林国良将冰袋轻轻按在谢桑宁肿胀的脚踝上。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腕间小叶紫檀手串——那是谢家父母去年送他的生辰礼
“桑宁,叔叔阿姨说……”他指尖在纱布边缘流连,话音被突然推开的铁门截断
雷战站在逆光里,作训服上的泥浆正往下滴落。他的目光扫过诊疗床上交叠的手,喉结滚动:“五分钟后的爆破训练,列队集合”
谢桑宁触电般抽回脚,军靴后跟在地面磕出清脆声响。林国良望着她踉跄的背影,指腹摩挲着冰袋凝结的水珠,直到掌心浸透寒意
三日后暴雨倾盆,训练场的泥潭翻涌着浑浊气泡。谢桑宁正与何璐缠斗,迷彩服被泥浆浸透,每一次过肩摔都溅起丈高泥浪。雷战掐着秒表站在高台,忽然瞥见观礼台闪过白大褂衣角
“停!!”他吹响哨子,暴雨中女兵们像泥塑般定格。林国良已经翻过护栏,医用急救箱在腰间晃荡,军靴深深陷入泥沼
“桑宁!!你上个月膝盖的旧伤……”
“列队纪律不懂吗?”雷战的声音比暴雨更冷。他的手指无意识收紧,秒表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林国良突然转身,雨水顺着金丝眼镜滑落:“我是桑宁的未婚夫,有义务……”
泥潭炸开一片哗然。田果手中的木枪掉进泥水,叶寸心吹了声尖利的口哨。谢桑宁感觉血管里奔涌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她看见雷战的手按在了腰间电击棒上——这个动作通常出现在处置突发敌情时
“林国良你疯了!!”她甩开何璐的搀扶,泥浆从发梢甩成扇形水幕,“雷神,这是误会!!”
雷战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迈步时作训靴碾碎泥块,在距离林国良三步之遥站定,暴雨冲刷着两人之间蒸腾的敌意。谢桑宁突然注意到雷战嘴角有暗色痕迹,待要细看却被林国良抓住手腕
“十二岁那年你说要当穆桂英,我说就做你的杨宗保”林国良摘掉眼镜,向来温润的眉眼竟显出几分凌厉,“这些年你躲进军校、躲进维和部队,现在又要躲进火凤凰?”
谢桑宁挣开他的手,泥浆在两人之间划出分界线:“那是小孩子过家家!!”
“可我当真了”林国良从急救箱夹层抽出发黄的信纸,暴雨瞬间打湿了稚嫩的铅笔字迹——那是十五岁谢桑宁写的“婚书”,落款处还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
雷战突然咳嗽起来,喉间泛起铁锈味。他背过身去下达继续训练的命令,没看见身后欧阳倩惊恐的眼神——女兵们眼睁睁看着雷战嘴角渗出血丝,在暴雨中晕开淡淡红痕
月光穿透战术帐篷的透气孔,在田果手绘的积分表上投下银色光斑。表格顶端赫然写着“雷宁CP进度指数”,下方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与事件编码
“昨天爆破训练,雷神扶队长腰肢超过三秒,加五分”叶寸心咬着红外线笔,在8月17日那栏画上星星标记,“但他在医疗室门口踩碎了三支葡萄糖注射液,扣两分”
沈兰妮掀开睡袋坐起来,作训背心下肌肉线条随动作起伏:“你们真觉得雷神这种铁血教官会动凡心?说不定嘴角出血是旧伤复发”
“瞳孔扩张率43%,呼吸频率提升至每分钟28次”欧阳倩突然出声,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出波形图,“这是林医生宣布婚约时雷神的生理数据,远超出正常应激反应范围”
帐篷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何璐将消炎药膏拍在唐笑笑晒伤的脖颈上,幽幽开口补刀:“今天四百米障碍赛,队长跌落深坑那瞬间,雷神把秒表捏爆了”
窃窃私语被尖锐的警报声撕裂。女兵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却在冲出帐篷时集体愣住——训练场中央的战术探照灯下,雷战正将谢桑宁禁锢在格斗训练用的铁网墙前,两人鼻尖相距不足十厘米
“呼吸带血腥味,你牙龈发炎了?”谢桑宁偏头躲避扑面而来的热气,却露出泛红的耳尖。雷战作战手套里的指节咔咔作响,刚要后退,忽然瞥见三十米外灌木丛闪过夜视仪镜片的反光
“敌袭训练!!”雷战骤然暴喝,惊飞树梢栖息的夜枭。女兵们看着从天而降的催泪瓦斯弹,终于想起今晚原本安排的夜间突袭课目
田果在浓烟中拽着唐笑笑蛇形走位,还不忘朝叶寸心比划手势:【刚才那幕算十分】
混乱中无人注意到,雷战把谢桑宁推进防爆掩体时,用整个后背挡住了可能溅射的弹片。他作战服内侧口袋里的止血绷带,还沾着三天前咳出的血渍
次日正午
林国良推开食堂门时,二十道目光齐刷刷刺来。他镇定自若地将餐盘放在谢桑宁对面,青椒炒肉里特意挑出的胡萝卜丝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桑宁对β-胡萝卜素过敏”他把餐盘推过去,金属勺柄精准指向三米外雷战的座位,“就像雷教官对谎言过敏”
雷战手中的不锈钢筷子突然弯折,红烧肉的酱汁溅在领口。谢桑宁下意识抽出湿巾,却在半空被林国良截住:“这种油渍要用蛋白酶清洁剂”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试剂瓶,瓶身标签上死亡率的化学符号让女兵们瞳孔地震
“报告!!”阿卓突然踢开椅子站起来,“请教官示范攀岩绳结新系法!!”
当雷战小麦色的手掌覆上谢桑宁的手背调整绳结时,沈兰妮掐停了秒表:“体温传导速度比正常教学情境快1.7倍”唐笑笑用口红在餐巾纸上记下“肢体接触+15分”,被何璐用医用胶布贴住了嘴
暴雨突至时,谢桑宁正在拆解诡雷装置。林国良的白大褂出现在射击掩体后方
“砰!!”
雷战打出的子弹精准擦过林国良衣领,将百米外移动靶轰成碎片。女兵们的微型摄像机在雨衣下疯狂运转,田果的防水记事本上,雷战射击时爆出的颈侧青筋被画上重点符号
“移动靶成绩计入最终考核”雷战甩掉枪管上的雨水,目光掠过谢桑宁瞬间苍白的脸,“医疗兵就位”
当林国良为女兵们处理擦伤时,开心果突然指着自己锁骨:“医生,我这里疼”她战术背心下的黑色吊带在医疗灯下若隐若现,余光瞥见雷战果然停在消毒柜前
“生长痛”林国良推了推眼镜,“毕竟盯着不该看的东西太久”他故意提高音量,看着雷战手中的玻璃安瓿突然爆裂,鲜红血珠滴在药品清单上
当晚女兵们的加密频道被刷爆,沈兰妮上传的慢动作视频里,雷战徒手捏碎安瓿的瞬间,瞳孔收缩率创下当日峰值。开心果在赌局积分榜狂加二十分,直到欧阳倩幽幽开口提醒:“他徒手接的是队长常用的维生素B12注射液”
月光在雷战宿舍窗台流淌,染血的绷带蜷缩在垃圾桶底部。他摩挲着从训练场捡回的湿巾,上面残留着谢桑宁常用的止汗露气息。三百米外女兵宿舍的激光窃听器正对窗口,记录下他沙哑的低语:“比拆连环雷还难”
野战医院的电子钟跳至23:47分,田果将热成像仪对准指挥帐篷。屏幕里雷战的剪影正在沙盘前来回踱步,作战匕首不时划过某个坐标点——那正是谢桑宁带队潜伏的B3区
“赌今晚雷神会亲自去巡查”沈兰妮把压缩饼干拍在战术地图上,“他今天调换了七次B3区布防图”
叶寸心突然竖起食指,所有人耳机里传来加密频道的电流声。雷战低沉的嗓音裹着电磁杂音:“蔷薇,汇报夜训进度”
“无人机已投放至预定高度”谢桑宁的呼吸声稍显急促,“等等,红外扫描显示……”
通话戛然而止。雷战撞开帐篷门帘的瞬间,女兵们看到他把止血绷带塞进裤袋——那上面还沾着三天前捏碎玻璃安瓿留下的血迹
密林深处,谢桑宁的夜视镜泛起绿光。伪装网下的何璐突然拽她衣袖:“十点钟方向有热源接近,体型匹配雷神”
腐叶堆发出细微响动,雷战迷彩油覆盖的面庞从阴影中浮现。他战术手套擦过谢桑宁后背检查伪装时,唐笑笑藏在树冠里的微型摄像机自动对焦,将教官骤然收缩的瞳孔拍得纤毫毕现
“砂土层湿度超标两倍”雷战突然开口,指尖陷入谢桑宁肩头伪装服的湿泥,“这种伪装坚持不到黎明”
谢桑宁转身时军靴卡进树根,整个人跌向布满枯枝的地面。雷战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际,战术背心下鼓胀的肱二头肌将作训服撑出裂帛声
三十米外,欧阳倩的生理监测仪发出蜂鸣——雷战此刻的心跳堪比全速冲锋状态
“报告!!”林国良的声音伴着医疗箱碰撞声刺破寂静,“B3区发现毒藤蔓,需要全员消毒!!”
雷战猛地推开谢桑宁,后者后腰撞上树干闷哼出声。林国良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喷洒药剂,医用头灯照亮锁骨处轻微擦伤:“这种毒藤会引起神经性皮炎,必须……”
“敌袭!!”雷战突然甩出震爆弹,强光中女兵们看见他拎着林国良的后领将人甩进战壕。无人机呼啸着掠过树梢,模拟弹在医疗箱旁炸开蓝色烟雾
芭比在加密频道尖叫:【推人进战壕加二十分!】沈兰妮却盯着监测仪蹙眉:“雷神右手腕血压异常,他在硬撑”
凌晨三点的医疗帐篷,谢桑宁掀开帘子时,正撞见雷战往带血的绷带上倒酒精。月光将他后背的旧伤疤照得发亮,那些在境外作战留下的痕迹像张破碎的地图
“我来”她夺过消毒棉签,“指挥官不该带着感染伤口巡查”
雷战肌肉骤然绷紧,谢桑宁的呼吸拂过他后脖颈时,帐篷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两人闪电般分开,谢桑宁持枪冲出,只见女兵们的伪装网滑稽地缠作一团——田果被夜视仪电线勒着脖子,唐笑笑的口红正插在沈兰妮鼻孔里
“加练二十公里!!”雷战的怒吼惊起夜枭,“现在!!立刻!!”
女兵们哀嚎着消失在晨雾中时,谁都没发现雷战耳后泛起的潮红。他作战服口袋里,谢桑宁用过的消毒棉签被小心地封在证物袋里——就像收缴的危险爆炸物
次日正午林国良将营养剂推过餐桌:“雷教官该补充锌元素,情绪不稳定通常是……”
不锈钢餐盘在雷战手中扭曲变形,南瓜汤顺着桌缝滴在谢桑宁作战靴上。整个食堂安静得能听见欧阳倩记录数据的触屏声,直到阿卓的军犬突然扑向林国良的医疗箱
“布鲁托!!”谢桑宁厉声呵斥,黑背狼犬却叼着个透明小瓶窜到雷战脚边。叶寸心迅速扫码识别,惊呼出声:“信息素抑制剂?”
林国良镜片寒光一闪:“军犬训练基地的新装备,看来对某些人的荷尔蒙波动特别敏感”他故意望向雷战颈侧跳动的血管,“要试试吗?”
雷战突然起身,餐椅在水泥地面刮出刺耳鸣叫。当他抓着谢桑宁手腕冲出食堂时,女兵们的赌局积分表突然开始疯狂翻页——田果甚至来不及记录所有加分项
战术训练场的铁门轰然闭合,雷战将谢桑宁困在弹药箱与胸膛之间。他喉结滚动着咽下所有汹涌的情绪,最终却只是扯下自己的姓名牌拍在她掌心
“下次拆弹训练”他的呼吸灼烫她额前的碎发,“把它缝在内衬”
三百米外狙击塔上,举着观测镜的沈兰妮突然僵住。她看见谢桑宁把染血的姓名牌贴在心口位置,而雷战转身时,作训服后背被汗水浸出的形状,赫然是朵怒放的火凤凰
战术靶场的硝烟裹挟着紫藤花香,谢桑宁调整护目镜时,发现百米外的移动靶贴着自己大学时期的照片。林国良的轻笑声从观测台传来:“移动靶心理抗压训练,新研发的课程”
雷战突然抽出格洛克17型手枪,子弹穿透照片眉心钉进十环。女兵们看着弹孔边缘燃烧的照片残片,监测仪显示谢桑宁的心跳反而加快到每分钟118次
“换靶”雷战的声音比枪管还冷,“用我的照片”
当谢桑宁举枪瞄准雷战满脸油彩的战术照时,田果的测谎仪突然尖叫——雷神的肾上腺素水平正在突破安全阈值。叶寸心用激光笔在照片心脏位置画红点,被沈兰妮拍开:“要留呼吸区误差带”
子弹穿透照片的瞬间,雷战扯开作训服领口。女兵们发现他颈动脉的跳动频率与弹着点完全同步,欧阳倩在平板上画出惊人的正弦曲线
暴雨突至时,林国良撑着透明防护伞出现在谭晓琳身后:“记得吗?十四岁那年……”
“砰!!”
雷战的子弹击碎伞骨,伞面化作纷飞的塑料蝴蝶。谢桑宁抹掉脸上的雨水,看见林国良从急救箱掏出个防弹头盔——上面印着Q版婚纱照
“心理抗压训练升级版”他笑着扣上头盔,“移动靶结合……”
谢桑宁的子弹突然打飞了头盔面罩。女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弹道分析图——这发子弹竟绕过所有防护装置精准擦过林国良耳尖,与雷战三秒前打出的弹孔形成完美对称
暮色降临时,雷战在军械库擦拭枪管。谢桑宁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在95式突击步枪上,她拿起分解的复进簧:“今天那颗子弹……”
“风速修正值多算了0.3”雷战突然握住她装弹簧的手,“这样会卡壳”他的拇指划过她虎口薄茧,枪油与血渍在两人指缝间混合成奇异的图腾
门外偷拍的女兵们集体捂住嘴——夜视镜头里,两人交叠的手掌温度在热成像仪上熔成赤金色火团。田果的赌局积分表突然冒出青烟,沈兰妮的秒表因高温死机
当林国良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雷战突然将谢桑宁推进枪柜阴影。女兵们看着教官用整个身躯铸成囚笼,他后背迷彩服被枪柜棱角顶出凹痕,却为怀里的女人留出绝对安全的三角区
“心跳”谢桑宁突然开口,鼻尖几乎碰到雷战喉结,“你的心跳在报错密码”
观测台的军用电脑突然蓝屏,所有监控画面定格在枪柜缝隙透出的半截指尖,女兵们抱着冒烟的设备落荒而逃
浓稠的绿色毒雾在密闭空间翻涌,谢桑宁的作训服已被冷汗浸透。她将最后一名女兵推出气密门,自己却因吸入过量催泪瓦斯跌坐在墙角。监视器前的雷战猛然起身,作训本砸在控制台发出闷响
“雷神!!气阀卡死了!!”元宝的声音带着颤音。雷战扯过防毒面具的动作带翻了椅子,迷彩作战靴踏过满地线路时,他听见自己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声——比那年边境排爆时还要剧烈
防爆门在液压装置作用下缓缓开启的三十秒,雷战盯着监控屏里那个蜷缩的身影。谢桑宁正在用战术匕首割开作训服,浸湿布料捂住口鼻的动作标准得让他心痛。当门缝刚够侧身通过时,他已经把防弹背心蹭掉了一块迷彩
“76秒”他在浓雾中默数,这是人体承受CS催泪瓦斯的极限时间。谢桑宁的咳嗽声像生锈的匕首刮过耳膜,雷战摸到她手腕时触到一片湿冷。训练有素的手指迅速检查颈动脉,过快的心跳顺着指尖窜进他自己胸膛
当他把人打横抱起时,谢桑宁残留的意识还在挣扎:“预案…咳…要求自主撤离……”
“闭嘴”雷战用下巴压住她潮湿的额发,作战靴碾过满地弹壳。怀里的重量比他想象的更轻,谢桑宁作训服下的肩胛骨硌着他手臂,像只折翼的雨燕
日光刺破毒雾的瞬间,男兵的惊呼与女兵们的抽泣混作一团。雷战跪坐在训练场的水泥地上,看着谢桑宁苍白的脸映着迷彩油
“雷神,你的脉搏”小蜜蜂举着监测仪欲言又止。雷战挥开仪器时,看见自己掌心留着四道月牙状的血痕——是谢桑宁昏迷前无意识掐出来的
迷蒙的晨雾还未散尽,训练场上的泥潭已经泛起冷光。雷战站在高台上,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战术板,目光穿过正在列队的女兵,精准地落在第三排最右侧的身影上
谢桑宁正弯腰调整护膝,作训服下摆沾着前日攀岩训练留下的青苔。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时雷战已经移开视线,战术板在掌心拍出清脆声响:“今天进行抗干扰射击,两人一组互设障碍”
“报告!!”田果突然举手,“蔷薇最近总帮我们加训到深夜,能不能……”
“战场上敌人会给你发优待券吗?”雷战打断她的话,余光瞥见谢桑宁悄悄揉捏右膝的动作,“全体注意,三分钟内完成装备检查”
泥水随着女兵们的翻滚训练飞溅,雷战握着秒表在场地边缘踱步。当谢桑宁第三次在换弹夹时重心不稳,他猛地吹响哨子:“停!!第三组动作变形,加罚两轮!!”
“凭什么啊?”欧阳倩甩开糊住眼睛的泥浆,“明明是你突然往我们身上泼水……”
“因为实战中会有更多意外。”雷战拎起水桶走向谢桑宁,“蔷薇,这就扛不住了吗?”冰凉的水流兜头浇下时,他看见她苍白的嘴唇微微发抖
暮色降临时,雷战在医务室门口来回踱步。老狐狸叼着牙签晃过来:“里面那位从射击场出来就扶着墙走,你还真下得去手?”
“她自找的”雷战摸向口袋里的镇痛贴,金属包装硌得掌心发疼
病房里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响,雷战推门的手比意识更快。谢桑宁正弯腰去捡碎片,作训裤卷起的裤管下,膝盖肿得像发酵的面团
“别动”他单膝跪地收拾残局,消毒水味道里混进她洗发水的茉莉香,“明天训练暂停”
“你这是滥用职权”谢桑宁想后退却被按回病床,雷战的手指无意间擦过她小腿,两人同时触电般弹开
“我说是丛林生存演练准备期”雷战把镇痛贴放在床头柜上,却在转身时慌乱撞翻输液架。走廊灯光将他泛红的耳尖照得透亮,“顺便通知,炊事班熬了骨汤”
女兵宿舍此刻正挤着八个湿漉漉的脑袋。田果扒着门缝压低声音:“看见没?雷电突击队那帮爷们儿往病房送了三次饭!!”
“阎王还问我蔷薇爱不爱吃车厘子”欧阳倩把热毛巾敷在膝盖上,“要我说啊,雷神今天发火根本就是……”
窃窃私语被突然响起的集合哨掐断。雷战站在月光里,作训靴上还沾着医务室的消毒棉:“五公里夜间越野,现在!!”
当女兵们的脚步声消失在林间,雷战转身望向二楼的病房窗口。谢桑宁正掀开窗帘一角,月光为她镀上毛茸茸的金边。他抬手做了个“继续观察”的手势,却在对方扬眉时仓皇转身,战术手电的光柱扫乱了树影婆娑
训练场被烈日烤得发白,雷战的目光穿过飞扬的沙尘,落在正在指导女兵匍匐前进的谢桑宁身上。她的迷彩服后背洇出一片深色汗渍,扎起的马尾随着示范动作在阳光下划出利落的弧线
“加快速度!!你们当这是春游?”雷战突然提高嗓门,惊飞了树梢的麻雀。正在爬铁丝网的田果手一抖,脸颊擦过生锈的铁丝。谢桑宁几乎是瞬间弹起身,从急救包里抽出酒精棉片
雷战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半跪在沙地上为女兵处理伤口,喉结动了动。昨夜查房时他看见医务室亮着灯,谢桑宁正往青紫的膝盖上涂药膏。月光穿过铁窗在她肩头流淌,像一道温柔的伤口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泥浆在训练场汇成浑浊的溪流,雷战握着秒表站在雨幕中,看着女兵们在水坑里做俯卧撑。谢桑宁的手臂在打颤,雨水顺着她苍白的唇线往下淌
“报告!!”何璐突然举手,“蔷薇该换药了”
雷战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的反劫持演练,谢桑宁徒手掰开歹徒模型时旧伤复发,他亲眼看见她躲在装备室把止痛片嚼碎了咽下去
“继续训练”他的声音比冰还冷,“在战场上敌人会等你换药?”
谢桑宁的瞳孔猛地收缩,沾满泥浆的手指深深抠进地面。雨水冲刷着迷彩油,露出她眼下一片不正常的潮红。雷战别过头,战术靴碾碎了一丛野蓟
深夜两点,医务室飘着淡淡的碘伏味。雷战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月光像把银梳子,轻轻梳理着谢桑宁散在枕头上的黑发。她右手腕缠的绷带渗出血迹,床头柜上的止痛药瓶空了三分之一
他从裤袋掏出托军医开的进口凝胶,指尖碰到她滚烫的皮肤时顿了顿。窗外传来夜训的哨声,雷战迅速将药膏塞进她枕下,转身时战术腰带撞到铁架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谁?”谢桑宁含糊地呢喃,睫毛在月光下颤动如垂死的蝶
雷战屏住呼吸退到阴影里,直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重新响起。晨光初露时,巡逻的哨兵看见雷战从医务室方向走来,作训服肩头凝着夜露
谢桑宁站在更衣镜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礼服腰间的暗纹。墨绿色绸缎顺着身体曲线流淌,在腰际收成惊心动魄的弧度。镜中人脖颈纤长如天鹅,锁骨在灯光下投出浅浅阴影,与平日作训服里汗湿的狼狈模样判若两人
“蔷薇?”田果扒着门框探头,“猛虎突击队的人已经到了”
宴会厅水晶灯在谢桑宁踏入的瞬间晃了晃。她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军靴踏着爵士鼓点走来,猛虎队长古铜色的喉结上下滚动,警用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不知何时松开了
“桑宁”雷战的声音像淬火的钢刃劈开喧嚣。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左侧,作战背心下肌肉绷紧,矿泉水杯在掌心捏出细密裂纹。谢桑宁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硝烟味,这味道本该出现在射击场,而不是飘着香槟塔的宴会厅
古铜色手掌递来高脚杯:“敬东南军区最耀眼的……”
“她喝这个”雷战横插进来,带着薄茧的指节擦过谭晓琳手背,冰镇过的矿泉水瓶泛起雾珠。他的站位精妙如战术防御,右肩微侧挡住四十五度角射来的视线,左脚卡在谢桑宁军靴外侧三公分处——这是近身格斗中最利于反击的姿势
宴会厅突然暗下来。追光灯打在舞池中央时,雷战发现谢桑宁的珍珠耳坠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像狙击镜里的十字准星。当古铜色手掌即将扣住她腰肢的刹那,矿泉水瓶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
“抱歉”雷战解开战术手套,黑色衬衫卷到手肘,“这支舞,该由直属上级陪同”他掌心有未愈的弹片擦伤,结痂处蹭过绸缎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谢桑宁突然想起三天前丛林演习,这双手曾隔着防弹衣将她按进泥潭,子弹就从他们头顶十厘米处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