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1）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奥莱安的光学镜片闪烁着急促的蓝光，内部散热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墨黎突然觉得这个反应很有趣——在角斗场，她见惯了虚张声势和暴力威胁，这种真诚的慌乱反而新鲜。

"放松，档案管理员。我在开玩笑。"墨黎走向他，"不过你说得对，震天尊确实更看重实战能力。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我感兴趣——我的战术思维'与众不同'。"

奥莱安好奇地歪头："怎么个不同法？"

墨黎思考了一下该如何解释地球军事理论对一个赛博坦人来说有多陌生："我倾向于...最小化能量消耗的胜利。用最少的动作达成最大效果。"

"效率最大化。"奥莱安点点头，"这确实与大多数角斗士的作风不同。他们更喜欢...表演性的暴力。"

"你知道角斗场？"墨黎有些惊讶。

奥莱安的光学镜片暗淡了一瞬："震天尊带我去看过几次。他认为我需要'接触现实'。"

这句话里隐含的信息让墨黎的处理器飞速运转。震天尊和奥莱安认识？而且听起来关系不止是点头之交？她小心地试探："你和震天尊...很熟？"

"我们曾经是...朋友。"奥莱安转身开始整理数据板，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说对历史感兴趣，具体是哪方面？"

墨黎决定暂时放过这个问题："我想了解赛博坦社会的形成过程。特别是功能主义是如何成为主导意识形态的。"

奥莱安的光学镜片突然亮了起来："这是个危险的话题，你知道的。议会不会喜欢有人质疑功能主义。"

"所以确实有被隐藏的历史。"墨黎向前一步，"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奥莱安犹豫了片刻，然后做了一个令墨黎惊讶的动作——他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他的手掌温度比墨黎预想的要高，金属接触面传来轻微的能量波动。

"我可以给你看一些东西，"奥莱安压低声音，"但你必须保证不告诉震天尊。"

墨黎的内部冷却系统突然加速运转。她点点头："我保证。"

奥莱安在墙面上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一道隐藏门无声滑开。里面是一个小型密室，中央悬浮着几块看起来极为古老的数据晶体。

"这是档案馆最机密的收藏，"奥莱安的声音里带着学者特有的热情，"记录了功能主义兴起前的赛博坦社会。那时我们不是一出生就被决定职能的。"

墨黎走近那些晶体，光学镜片自动调整焦距以读取上面的古老文字。她看到图像中赛博坦人以各种形态自由生活，没有飞行单位、地面单位或劳工单位的严格区分。

"这些资料证明功能主义不是赛博坦的自然状态，"奥莱安轻声解释，"而是百万年前一次政治变革的结果。议会删除了大部分相关记录，但这些被一位前任档案管理员秘密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