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喂猪

——阴天快乐

「艳阳天里，我们都是晒伤又愈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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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火锅吃得朱志鑫心满意足。他自认为表现堪称完美，既保持了风度，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暖男特质。

比如现在，他正第N次用漏勺把涮好的肥牛卷往许诺碗里送。

相反，这顿火锅吃得许诺坐立不安。

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蒸腾的热气里，对面那个叫朱志鑫的男生正第无数次往她碗里夹菜。

朱志鑫“尝尝这个虾滑，特别鲜。”

朱志鑫用漏勺小心翼翼盛起两颗圆润的虾滑，越过半个桌子放进她碗里。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许诺捧着碗不知所措，求救般看向自家表哥。沈南叙正眯着眼睛打量朱志鑫，筷子在蘸料碗里无意识地搅动。

这家伙今天殷勤得反常。

许诺“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许诺小声说道，把碗往怀里藏了藏。她余光瞥见朱志鑫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莫名有种欺负了小动物的负罪感。

许诺“……”

许诺看着碗里越堆越高的肉片和蔬菜，终于还是妥协地抿了抿唇，轻声道。

许诺“……好吧，还是谢谢。”

她声音软糯，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意味，像只被rua到没脾气的小猫。

朱志鑫顿时像得了圣旨般，又往她碗里添了两片嫩牛肉，还特意挑的都是最完美的部位。

沈南叙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碗，又看了看妹妹面前堆积如山的食材，嘴角抽搐得厉害。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不知道的还以为朱志鑫才是她亲哥。

他伸手在桌下狠狠掐了朱志鑫一把，对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依旧笑得春风满面。

沈南叙“朱志鑫，”

沈南叙咬着后槽牙，声音压得极低。

沈南叙“你喂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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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朱志鑫心花怒放。

他看着许诺小口小口吃掉他夹的菜，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

回校路上，他故意放慢脚步走在许诺身侧，时不时找话题搭话，连路过的梧桐树都要指给她看。

沈南叙冷着脸走在另一边，活像个行走的制冷机。

在二班教室门口分别时，他一把拽住还想跟着去一班的朱志鑫。

沈南叙“差不多得了，再跟就要跟进女厕所了。”

朱志鑫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下脚步，目送许诺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直到沈南叙重重拍他后背，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沈南叙“看够没？”

朱志鑫摸了摸鼻子，笑得心虚又灿烂。

朱志鑫“唉呀，这不得多照顾照顾人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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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大部分学生都趴在课桌上小憩，只有零星几个还在埋头刷题。

比如她的同桌苏新皓。

他戴着纯黑耳机，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快速演算，整个人仿佛被罩在透明的结界里。早上的璩滺已经不在座位，而左航作为学生会成员，此刻自然也不见踪影。

许诺轻轻拉开椅子坐下。她习惯性地想要午睡，可胃里还残留着火锅的暖意，搅得她睡意全无。

许诺索性翻开早晨的笔记，指尖轻轻点着那些还带着墨香的公式。

赫川一中的教学进度比嘉梧快了大半章，老师的板书也潦草得多，她不得不把脸凑近些，才能看清自己匆忙间记下的推导过程。

她无意识地咬着笔帽，在草稿纸上重新推算那道没跟上的例题。铅笔尖在纸上划出浅浅的痕迹，像她此刻理不清的思绪一样断断续续。

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窗，在许诺的笔记本上投下一片菱形的光斑。她垂眸看着那些陌生的公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这个来自江南的姑娘天生带着读书的灵气。在嘉梧时，她总是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深夜收工后还要就着路灯温习功课。可即便如此，她的名字永远高悬在年级红榜的最前列，像一株倔强生长在石缝里的兰草。

如今来到赫川，干燥的北风刮得她喉咙发紧，连带着思维也像生了锈。那些曾经信手拈来的题型，此刻却需要反复推敲才能理解。

那道顽固的数学题像团乱麻般缠在许诺脑海里，她无意识咬住下唇，眉心拧出小小的褶皱。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演算过程，却被她一遍遍划掉，纸张都快被橡皮擦破了。

……

苏新皓的笔尖突然在物理题最后一个步骤停住了。他的耳机其实一直静默着，身旁传来极轻的叹气声，像一片雪花落在湖面泛起的涟漪。

他微微偏头，余光瞥见新同桌正咬着笔帽发呆。

少女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随着她无意识的眨眼轻轻颤动。她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那道数学题被反复修改了好几处，显得有些凌乱。

……

“沙沙——”

笔尖突然在草稿纸上点了点。

许诺猛地抬头，正对上苏新皓清冷的眸子。

少年不知何时摘下了耳机，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她凌乱的演算过程旁划了道线。

苏新皓“导数题不是这么解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窗外的雪落在地上。

苏新皓“你漏了复合函数求导的步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