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对上了!
柳如烟的症状就与周温言所说相差无几,这长生丸的原料果真包含返青花!
“你刚刚还说动物肝脏?是什么动物的肝脏?”安锦夏追问道。
“回禀殿下,臣从医数年,几乎无一差错,这长生丸的血腥气,正来自于人的心脏!”
尸体,心脏,让安锦夏不可避免地想到乐县的李家坡屠村一案,那帮贼人将尸体带走、心脏挖走,不会就是为了种植返青花,制作长生丸吧?!
安锦夏的背后不禁生出了冷汗,这帮贼人竟然已经将手伸向了京城,看似和平昌盛的王朝,竟然已经波涛涌动。
出了太医署,安锦夏郑重地对陆昭衡说道:“你且先别回大理寺,本宫有很重要的事告知于你!”
陆昭衡跟着安锦夏来到了她的寝宫,屏退了所有下人。
她认真地将在李家坡的所见所闻讲给了他听。
陆昭衡眉头紧锁,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震惊,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锦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长生丸背后,竟隐藏着如此血腥的阴谋!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陆昭衡神色凝重,低声提醒道:“若二者之间真有关联,那乐县李家坡的惨案,恐怕只是冰山一角,贼人如此丧心病狂,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
安锦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抬眸看向陆昭衡,沉声道:“此事你务必保密,绝不可外传。”
陆昭衡点头应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殿下,此事牵涉甚广,长生丸又在皇家寺院兜售,恐怕贼人真与朝中权贵有所勾结啊。”
“陆少卿,你先回大理寺吧,这事还需谨慎,一旦处理不当,不仅会引发朝堂动荡,更会让百姓陷入恐慌。”
陆昭衡躬身行礼:“多谢殿下提醒,臣定当不负殿下所望!臣就先退下了。”
陆昭衡走后,安锦夏独自坐了很久,越想越觉得两个案子的关联度越高。
“殿下,穆小将军求见。”青竹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吧。”安锦夏回过神来,穆镜辞这段时间常来,每回都带着她爱吃的糕点和京城好玩的小玩意儿。
“穆镜辞,今日有糕点吗?”安锦夏歪着头问他。
穆镜辞莫名有些扭捏,右手背在身后。
青竹站在一旁笑得不明所以。
“今日没有糕点。”穆镜辞答道,“今日有别的东西。”
安锦夏很是好奇,眼里充满了期待。
只见穆镜辞慢吞吞地伸出右手展开,一支簪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安锦夏接过来,端详了一下:“这是你买的吗?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好丑的簪子。”
“……”穆镜辞明显怔愣了一下,耳根迅速爬上红色,“是我自己做的……”
“啊?什么?你自己……对不起对不起,簪子很好看,谢谢你!”安锦夏呛了一下,立马改口。
安锦夏握着那支略显粗糙的簪子,不禁联想起穆镜辞做簪子时的情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穆镜辞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真的很丑吗?都把殿下丑笑了。”疑惑的同时竟听出来这话有些别扭。
“不是啊,我只是想,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做精细活儿的人,怎么想起来给我做簪子?”安锦夏收住笑,怕穆镜辞又觉得她在笑话他。
“前几天跟府里的工匠学的,想着……想着你应该会喜欢。”穆镜辞微微低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很好看,真的!你看这……嗯……生机勃勃的小草……”安锦夏一本正经地端详着簪子。
“殿下,我雕的是一朵牡丹花,不像吗?”穆镜辞眼色落寞,“还刻了你的名字呢,只不过有些刻歪了。”
……安锦夏看着这支簪子,簪子内侧确实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夏”字,勉强可以认出来这个字。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不忍心再对簪子做出评价,要是说的与他做的不一致,可就真的很尴尬了。
“谢谢你,我很喜欢!”
穆镜辞突然单膝跪下,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亮亮的:“殿下,五日后京城有花灯会,你要去看吗?我可以陪你。”
“这不年不节的,怎么有花灯会?”
“是从江南来的工匠,听说花灯做的一绝!”穆镜辞语气里满是雀跃,仿佛很期待花灯会。
他的期待让她不忍心拒绝:“好啊,到时候你来接我吧,不过你要负责帮我买好吃的,还要帮我赢花灯!”
“好。”穆镜辞笑着点头,眼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阳光般的气息。
穆镜辞离开时的步子都轻快多了。
“殿下,穆小将军对您真的不一般哎。”青竹开口道。
“青竹,你不要再这么说了,我和穆镜辞从小一起长大,他想干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他绝对憋什么坏招呢!”
“……”青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殿下好像有什么情感障碍。
五日后,京城果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安锦夏站在铜镜前,青竹正在为她梳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想起那支歪歪扭扭的牡丹簪子。
“殿下,今日戴这支簪子如何?”青竹拿起一支镶着明珠的金簪。
安锦夏摇摇头,从妆奁中取出穆镜辞送的那支:“戴这个吧。”
青竹抿嘴一笑:“殿下不是说这簪子丑吗?”
“你再多嘴,小心我罚你去浣衣局。”安锦夏佯怒道,耳根却微微发烫。
梳妆完毕,安锦夏正要出门,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青竹说道:“去把陆昭衡叫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陆昭衡匆匆赶来:“殿下,可是有新的发现?”
安锦夏压低声音:“我总觉得今日的花灯会不简单。你带几个得力的人手,暗中保护。”
“殿下是怀疑......”
“不错。”安锦夏神色凝重,“长生丸案牵涉甚广,贼人很可能借机生事。你务必小心。”
陆昭衡领命而去。
安锦夏刚走出宫门,就看见穆镜辞站在马车旁。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锦袍,衬得整个人愈发挺拔。见她出来,又瞧见她发间那支熟悉的簪子,他眼睛一亮:“殿下今日真好看。”
“少贫嘴。”安锦夏别过脸去,却感觉心跳有些加快。
马车缓缓驶向花灯会,安锦夏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她注意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鬼鬼祟祟地跟在马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