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天牢深处,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的气息,厚重的石墙隔绝了外界的光明,只有几束微弱的光线从高处的铁窗透进来,映照出斑驳的阴影。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铁链、枷锁、钩爪、皮鞭,每一件都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无数痛苦的过往。
墙角处,一座生锈的铁架子上挂着几副沉重的镣铐,链条垂落在地,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囚徒的到来。中央的木桩上,几根粗大的绳索缠绕着,绳子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目。地上散落着几块破碎的木板,木板上钉满了尖锐的铁钉,显然是用来逼迫犯人招供的刑具。
“快走!”狱卒推着短短两日就已狼狈不堪的李元朗往这边走。
李元朗的脚步踉跄,沉重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
狱卒粗暴地将他推到中央的木桩前,解开他手上的绳索,随即用粗大的铁链将他牢牢捆在木桩上。李元朗的身体被迫紧贴着冰冷的木桩,绳索深深勒入他的皮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李元朗,你还不肯招吗?”一个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随着脚步声渐近,陆昭衡缓缓走出,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铁鞭,鞭身上布满了细密的倒钩,闪烁着寒光。
“仅凭你一个小小的少卿,竟也敢雇凶行刺公主!你背后的主子,还不肯招来吗?”陆昭衡用力甩了甩铁鞭,划破空气的声音听得人不寒而栗。
“我!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陆昭衡,你攀上了七公主又怎样!七公主很快就会沦为刀下之鬼!到时候你也别想好过!”
陆昭衡的眼神骤然一冷,手中的铁鞭微微颤动,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他缓缓走近李元朗,声音低沉而冰冷:“你是太子的人吧?你父亲就站队太子,你也一样吧?嗯?”
李元朗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他咧开嘴,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陆昭衡,你不过是个靠着女人上位的狗奴才,真以为自己能翻出什么风浪?太子殿下才是未来的天子,你……还有那个七公主,迟早会被碾成齑粉!”
陆昭衡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手中的铁鞭缓缓抬起,鞭身上的倒钩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铁鞭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天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几名侍卫,个个神色肃穆,腰间佩剑,显然来者不善。
“住手!”中年男子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昭衡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铁鞭,转身看向来人。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赵大人,不知赵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赵大人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被绑在木桩上的李元朗,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高高举起:“奉太子殿下之命,特来保释李元朗。这是太子的手谕,陆大人,你不会违抗太子的命令吧?”
陆昭衡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他并未立即发作,而是缓缓接过绢帛,展开细看。绢帛上的字迹工整,盖着太子的印玺,内容确实是要保释李元朗。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片刻后,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是太子的命令,陆某自然不敢违抗。不过,赵大人,李元朗涉嫌行刺七公主,此事非同小可。太子殿下如此包庇,恐怕会惹人非议吧?”
赵大人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陆大人,太子殿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李元朗是太子的人,太子自然会亲自审问。你若再多言,便是对太子不敬!”
陆昭衡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赵大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他挥了挥手,示意狱卒解开李元朗的束缚。
李元朗被松开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走到陆昭衡面前,低声说道:“陆昭衡,你以为你能斗得过太子?别做梦了。七公主……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陆昭衡的眼中寒光一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李元朗嗤笑一声,转身跟着赵大人离开了天牢。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天牢的尽头,陆昭衡的脸色才彻底冷了下来。他握紧手中的铁鞭,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太子,终于藏不住了吗?皇帝极其宠爱安锦夏,甚至有将安锦夏立为皇太女的想法,太子自小就为人复杂,虽贵为太子,却总是得不到皇帝的笑脸。
他竟全然不顾兄妹之情,现在想来,安锦夏失踪或许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安和殿]
“殿下,陆少卿求见。”
“让他进来。”
陆昭衡沉稳地走进来,躬身行礼。
“公主殿下,太子的人已经将李元朗带走了。”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安锦夏却没感到奇怪,从小皇兄就对她不和善,认为她抢走了父皇所有的宠爱,可若不是他行事轻浮,甚至在十五岁那年乱睡宫女,惹得那些宫女自缢,父皇又怎么会对他冷脸相待,没废太子就已经是念及父子之情了。
“既然皇兄已经亮出了刀,那我们也不必客气了。”
“公主殿下年纪轻轻就要卷入这权力的漩涡,太子殿下实属不仁不义!”陆昭衡愤愤开口。
“仁义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要不然,二哥也不会惨死在边疆,连尸首都找不全!”安锦夏想到,那年边关来报,二皇子被叛徒出卖,被敌国一刀砍下了脑袋!尸首还被乱马踏碎!
泪珠滚滚而下,二哥对她是顶好的,二哥那样温润的人,又没习过武,哪能去带兵打仗。可太子却以历练为由,父皇竟也同意了,去打仗也罢,本来凭借我军的强劲实力,定能打赢,二哥也能平安回来,却被太子安插的眼线出卖,惨死在异国他乡。
这些父皇不知道,她却知道!二哥的贴身侍卫拖着残破的身体,要不是她那日在城外正好碰到了他,恐怕二哥惨死的真相永远不会被人知道。
可正当在她带着侍卫进宫禀明父皇的路上,被太子的人灭口了。仅凭一面之词,父皇也没有证据处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