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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1 圈套

鲨掉那条鱼之末土狂噬

费忠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阴鸷地锁定了我几秒钟,那目光仿佛刀锋一般刺人。

  然而,他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吐出一个字:“好。”

  鲨鱼从背包里翻出两条压缩饼干、一块面包,连同一板维生素和一板抗生素一起甩了过去。

  费忠手忙脚乱地接住,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撕开了面包的包装袋,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他的动作急促而贪婪,甚至连一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喉咙因干涩发出隐约的吞咽声。

  “西区仓库,从后门进去。”他声音含混不清,手指在满是泥沙的地上勾勒出一幅简易的地图,“不过,你们最好抓紧时间。已经有其他幸存者盯上了那地方。”

  我们转身离去时,费忠突然喊了一声:“小白!”几乎是本能般地,我回过了头。

  他站在废墟之中,身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如同一张摇摇欲坠的纸片。

  “如果重来一次……”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会做不同的选择。”

  我没有作答。

  阳光炽烈地洒在我们之间的空地上,照亮了碎玻璃与废纸的残骸,那些散乱的碎片闪烁着刺目的光,像极了我们早已支离破碎的友谊,每一片都映射出曾经的记忆,却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模样。

  拉着我走出一段距离后,鲨鱼突然停下了脚步。

  “等等。”他转过身来,眼神变得异常严肃,仿佛能洞穿人心,“那些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目光紧紧锁住我的脸,似乎想要从我的表情中找出所有的答案。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我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初中那三年的秘密,就像被深埋在心底的一颗毒瘤,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高中之后认识的朋友,也都被我小心翼翼地隐瞒着。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末日废墟之中,在鲨鱼那清澈而锐利的目光注视下,那些被我拼命压抑的肮脏记忆,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涌上心头。

  “他……”我艰难地开口,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我们一开始关系真的很好,好到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

  “可是,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口中的‘酷孩子’,‘有钱人’和我交朋友了,他觉得我冷落了他,就加入了那些欺负我的人的阵营……”

  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而我的手指,也在不知不觉中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稍稍镇定一些。

  话音未落,鲨鱼的手臂就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环绕着我的肩膀,力量让我几乎感到疼痛。

  他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透过他宽阔的胸膛传递到我的耳畔,又快又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某种不安。

  “我们不带他回家。”鲨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他的话语简洁而决绝,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我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坚实。

  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气钻进我的鼻腔,那是一种让我感到安心的味道。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鲨鱼的肩膀,落在远处的费忠身上。

  他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们,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宛如一条试图追上我们的毒蛇……

  即便费忠从未曾欺负过我,可回想起前两天的遭遇,我还是无法鼓起勇气去收留任何一个旧识。

  这句话在喉间徘徊良久,却终究没有挣出口,被我生生咽了下去。

  走在前往药店的路上,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住鲨鱼衣服的袖口,一遍又一遍地搓动着,直至那布料被拧得满是褶皱,仿若我此刻压抑而忐忑的心绪一般。

  “别信突然出现的老朋友。”鲨鱼的声音轻轻响起,却如同一道寒流穿过我的脊背,令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我仰起头,目光撞上他的侧脸。

  他正凝视着远方那栋升腾着黑烟的大楼,神情专注而冷峻。

  阳光斜洒下来,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面庞,细碎的阴影从睫毛间漏下,在脸颊上跳跃。

  那一瞬间,昨晚的梦境猛然浮现——梦中,有人将唇贴近我的耳畔,同样的话语幽幽吐露。

  然而,梦里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和此刻严肃得近乎压抑的鲨鱼截然不同。

  “放心,我明白,绝不会让这样的人再有机会伤害我第二次。”我微微点头,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然而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费忠跪在玻璃碴上的画面。

  他膝盖渗出的鲜血是真实的痛楚,还是又一次伪装得天衣无缝的苦肉计?

  那抹刺目的红色让我心底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真相与谎言之间的界限在他身上总是模糊的……

  这家药店的状况比预想中要好得多。

  玻璃门已然碎裂,但货架上的药品却几乎未受影响,整齐地排列着。

  鲨鱼用手中的刀柄轻轻敲去残留的玻璃碎片,动作利落而谨慎。

  随后,他微微弯下腰,手向后方伸着,带我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店内。

  “胃药、退烧药、抗生素。”他快速扫视货架,声音在空荡荡的药店产生轻微回声,“还有…这个。”从柜台最底下摸出几板巧克力,“补充热量。”

  “哇塞,这里居然还有巧克力诶!”我惊喜地接过,塑料包装在掌心发出脆响。

  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柜台下散落的传单,上面赫然印着“流感季节注意防护”的字样,日期显示是病毒爆发前一周。 那个时间点,费忠在做些什么呢?

  会不会正和那群人挤在教室后排,用轻蔑的语气谈论我休学的事,甚至添油加醋地编排出各种荒唐版本?

  又或者,他已经到了高中,到了新的班级,却依旧摆脱不了那些如影随形的恶意,被同一批人欺负得无处可逃?

  “回家?”从药店出来后,他在我面前蹲下,示意我趴上他的背,卫衣下精瘦的脊背让人安心。

  我搂住他脖子时,听见他哼起走调的歌——是那部我最爱的动漫的主题曲。

  太阳斜挂在天边,拉长了我们的影子,交错着投向地面。

  费忠留下的血脚印一路延伸,仿佛通向某个未知的尽头。

  但此刻,微风轻拂,鲨鱼的洗发水香味萦绕在鼻尖,让人恍惚觉得末日也不过是场漫长的寒假。

  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里,只要有彼此相伴,似乎再黑暗的日子也能看到希望的光芒……

  返程时,我们特意绕了一段远路。

  鲨鱼嘴上说着要多观察周边环境,但我知道,他其实是想避开刚才那个超市后门——费忠可能还在那里徘徊。

  我低头看向地面,我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拉长成一道移动的轮廓,仿佛一座沉默而厚重的堡垒,在昏黄的光线中缓缓前行。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时,我忍不住松了口气。

  小区的两栋公寓楼终于映入眼帘,它们依然如往常一样伫立在那里,窗户上的木条在阳光中泛着暗哑的光影,宛如一道道陈旧的伤疤,让人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寒意。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尽,便陡然凝滞在喉咙深处——有什么不对劲。

  我们缓缓地走到楼下,目光被一辆造型奇特的自行车吸引住了。

  这辆自行车显然经过了精心改装,后座上绑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里面装满了各种物品。

  而站在自行车旁边的人,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的刘海油腻腻的,贴在额头上,仿佛好多天没有洗过,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校服,上面沾满了污渍和灰尘。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手臂上缠着一条渗血的绷带,看上去有些狰狞。

  ——不用猜,这个人肯定就是费忠了。

  此时,费忠正和住在六楼的男大学生希淼交谈着。

  希淼是这栋楼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在病毒爆发后,他还主动帮助那些独居的老人送过生活物资。

  希淼与费忠交谈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然而费忠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冷漠,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尽管他手里捧着希淼给他的热水。

  “晦气…”鲨鱼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冰冷的怒意。

  鲨鱼并不是个喜欢口出恶言的人,此刻这两个字却从他紧咬的牙缝中生生挤了出来。

  我们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希淼轻拍费忠的肩膀,指尖朝我们这栋楼比了比。

  费忠一边点头哈腰地连连道谢,一边缓缓抬起头,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我们的目光。

  他显然怔住了,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但很快,一抹夸张的笑容便堆上了他的脸庞。

  他拖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朝着我们缓缓走来。

  “巧啊!”他的声音高亢而生硬,透着一种刻意伪装的欣喜,像一根刺般扎进耳膜,“这位大哥说楼里还有空房间,物业也同意我暂时住下……”

  话语间,他似乎在观察我们的反应,神情里夹杂着几分试探与心虚。

  鲨鱼的手臂突然紧紧环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他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又快又重。

  物业工作人员从大厅探头出来:“正好你俩回来了!这位小同学说是你们校友?按规矩空房可以临时安置,但要你们老住户做个担保…”

  “我们不熟,做不了担保。”鲨鱼打断他,声音像淬了冰,工作人员尴尬地搓着手,看看我又看看费忠。

  “小白…”费忠突然换上哀求的表情,手指揪着脏兮兮的衣角,“我在这里住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我就…”

  “按规定来。”我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我们不做担保。”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从抽屉取出登记表放在费忠面前:“那你自己签个字吧,602还空着。”他把钥匙递给费忠时,我注意到钥匙扣上挂着个迷你手电筒——是物业最近配发的应急物资。

  “你们不一起走?”费忠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站在电梯门口,用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贱兮兮地问道。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们还有事。”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心里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费忠那张让人讨厌的脸也被逐渐切割成越来越窄的一条,最后“咔”的一声,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我们松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我们决定等下一班电梯。

  “他不可能刚好找到这栋楼的。”鲨鱼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似乎是在安慰我们,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们回来的时候可是绕了三条街。”

  我后背渗出冷汗。

  是啊,这片区域有十几栋相似的公寓楼,除非……

  “他跟踪我们。”我喃喃道,突然想起返程时身后若隐若现的自行车铃声,当时还以为是幻觉。

  鲨鱼按下按钮,启动旁边另一部电梯,金属缆绳随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负担。

  走出电梯的瞬间,我头上的发绳毫无预兆地断开了,橡皮筋“啪”地一声弹了出去,落在墙角,发出轻微的回响。

  鲨鱼微微俯身,将它拾起,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我的手腕。

  他低垂着眼帘,声音轻得几乎融进空气里:“锁好门窗,我守着你午睡。”

  进门后,鲨鱼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厨房。

  不一会儿,他便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走了出来,杯沿处沾着一点牙膏似的白色物质,那是最后一点奶粉留下的痕迹。

  “喝这个吧。”鲨鱼面带温和的笑容,将杯子轻轻地塞进我的手中。

  我接过杯子,一股浓郁的可可香气扑鼻而来,瞬间充斥着整个鼻腔。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当初第一次吵架的原因……”我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争吵,也是友谊开始出现巨大裂痕的起点。

  鲨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坐到我身旁,身体紧贴过来,手掌悄然落在我的腰间,像是给予我无声的支持。

  我凝视着杯子里缓缓旋转的漩涡,思绪也随之被卷入其中,飘回到那个遥远的暴雨天……

  那天,雨势磅礴,父亲开车来学校接我回家。

  费忠像往常一样,厚着脸皮蹭车。

  当车开到我家附近的轻轨站时,雨下得越来越大,父亲提议直接送费忠回家,以免他被淋湿。

  然而,费忠却执意要在轻轨站下车,似乎对父亲的好意毫不领情。

  “结果第二天,全班同学都知道了我和我爸故意让他在暴雨中迷路。”我轻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壁上轻轻刮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他还在朋友圈里大骂我爸是‘装好人的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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