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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4 坦白

鲨掉那条鱼之末土狂噬

“小白?”花莹轻声叫我,像是察觉到了我的顾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抚,“别担心,凯西姐人很好的,她……她帮了我很多。”

  我听到花莹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手指却依然不自觉地紧紧攥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到一丝安全感。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凯西。

  凯西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她的眼神很特别,既有着一种坚定,又透露出温柔。那是一种经历过许多黑暗却依然选择相信光明的眼神,让人不禁想要靠近。

  “你也有话想说,对吗?”凯西微微前倾身体,仿佛能洞悉我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波澜,“我看得出来……”

  我的喉咙骤然一紧,酸涩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我淹没,嘴唇微微颤动,试图挤出只言片语,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声带,发不出分毫声响。

  花莹察觉到了我难以掩饰的紧张,她悄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上。

  那触感冰凉而柔软,她的指尖甚至在微微颤抖,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也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动,与我一样,在这寂静的瞬间里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没关系,”凯西见状,连忙说道,“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不会强迫你的。”

  我感激地看了凯西一眼,然后又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我和花莹……我们……”

  话还没说完,花莹突然轻声接上了我的话:“我们都被人伤害过,以同样的方式。”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坚定,好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这个事实。

  说完,她勇敢地抬起头,直视着凯西的眼睛,那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凯西的表情始终如一,宛如平静的湖面,然而她的眼眸却愈发深邃,好像能够看穿一切。

  她并未像一般人那样匆忙地掏出笔记本或启动录音设备,而是静静地端坐,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给人一种无比可靠的感觉。

  “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件事?”她的提问简洁明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初三。”我的回答就像来自遥远的地方,带着一丝缥缈和虚幻。

  接着,我缓缓地叙述起那个冬天的故事——

  “我和他当时在一家书店里偶然遇到,他自称是大学教授……后来,他来到我家担任家教……”

  随着记忆的洪流奔涌而出,那扇紧闭的记忆之门一旦被打开,便再也无法合拢。

  我将那个冬天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一一道来,他是怎样在书店与我不期而遇,又是如何“巧妙”地赢得我家人的信任,进而得寸进尺。

  当我讲述到他的手掌初次悄然滑入我的衣衫时,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而当我提及妈妈发现这一切后,我们连夜仓皇搬家的狼狈模样时,泪水已如决堤的洪水般在眼眶中打转。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尽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这次讲述这件事时,我却并未感到如往昔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

  相反,我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后来我休学了两年,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办法忘记。”我喃喃地说着,目光缓缓落在自己的手掌上,似乎能透过它看到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些记忆如同摆脱不了的噩梦一般,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每一个夜晚,当我闭上眼睛,噩梦就会如影随形地袭来。

  我总是在梦中看到他,他那狰狞的面容,以及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灵魂深处。

  “在那之后我总是做噩梦,要不然就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梦见他找到我了。”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妈曾经还告诉我,这只是我想太多了,让我不要胡思乱想…可是,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还在他的手里,那是我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和恐惧。

  说到这里,我突然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我顿时惊恐地看向凯西,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我怎么能如此不小心,竟然在她面前提到了照片!

  她可是一名警察,她一定会追问下去,然后立案调查,而一旦他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些照片公之于众……

  “小白,看着我。”凯西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她的语气异常坚定,让我无法忽视。

  我缓缓抬起头,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凯西那严肃而又关切的面容。

  “首先,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们这些。”凯西一字一句地说,我看着她,心中的不安渐渐被她的话语所安抚。

  她接着道:“其次,那些照片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的耻辱,是他的,全是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可是……”我刚开口,凯西就打断了我。

  “没有可是。”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相信,但请记住我的话:受害者没有罪,永远没有。”

  花莹在一旁紧紧握住我的手,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对啊!凯西姐说得对……我们……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并不是我们的错啊。”

  我转过头看向花莹,她的眼中也噙满了泪水,但同时透露出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定。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恢复得比我好——她有凯西这样的人在身边,不断地告诉她这些真相,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开始相信。

  而我呢?我只有妈妈闪烁的眼神和“别再提了”的回避。

  妈妈的态度让我感到更加无助和孤独,我多么希望她也能像凯西一样,坚定地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

  “你妈妈知道照片的事吗?”凯西轻声问。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不敢告诉她,不然她会崩溃的。”我无法想象当她知道这件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凯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对我说:“我理解你的顾虑,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联系专业的法律援助和心理支持,这并不是要你立刻做出决定,只是给你提供一个选择,等你准备好了再说,随时都可以。”

  我抬起头,看着凯西那充满善意和关切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考虑她的建议。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疲惫袭来,就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胸口被抽走了。

  我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

  奇怪的是,尽管我的眼睛有些发疼,但我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种轻松并不是因为问题得到了解决,而是因为我终于不再独自承受这个秘密的压力……

  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嘎吱”一声轻响。

  肖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手中紧握着两瓶水,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当她的目光与我们三人交汇时,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是不是去得太久了?”肖冉的目光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游移,似乎想要从我们的表情中解读出她不在时发生的事情。

  凯西微笑着摇摇头,接过肖冉递过来的水,说道:“没有,你来得正好,小白刚才很勇敢。”

  肖冉的目光转向我,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她走到我身旁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搂住我的肩膀。

  “她一直都很勇敢啊。”话语中透露出对我的信任和肯定。

  我微微靠在她的肩上,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暖,她的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花莹依然紧握着我的手,似乎想要传递给我更多的力量和勇气,而凯西则用她那坚定而温和的目光注视着我们三个人,她们三人带给我的感觉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里没有外界的喧嚣和纷扰,只有我们四个人之间的相互关怀和支持,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如此珍贵,让我愿意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你们知道吗?”凯西突然说道,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凯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缓缓说道:“我当警察的第一年,曾经接手过一个类似的案子…”

  她的话让我们都沉默了下来,一种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们静静地听着,谁也不敢打断她。

  “那个受害者是个比你们还小的女孩。”凯西的声音有些低沉,“她的父亲是当地非常有名的商人…”

  听到这里,我们心中都涌起了一股同情和愤慨。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竟然遭受了这样的不幸,而她的家庭背景更是让人感到惋惜。

  “那个女孩后来勇敢地站了出来,作为证人指证了施害者。”凯西的眼睛突然闪闪发亮,继续讲述着这个令人振奋的故事,“最终,施害者被送进了监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们都为那个女孩的勇气和坚强所感动,同时也对凯西充满了敬意,她作为一名警察,不仅侦破了案件,更给了那个女孩重新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现在,那个女孩在首都读大学,学习法律专业。”凯西微笑着说,“她说她将来要成为一名检察官,用法律的武器去保护更多的人。”

  “哇……真的吗?”花莹忍不住小声问道,她的眼中闪烁着敬佩和羡慕的光芒。

  凯西肯定地点点头:“是的,她真的做到了,所以,无论现在的情况多么黑暗,你们都要记住,未来还在你们自己的手中。”

  她的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们心中的黑暗角落。

  我们都明白,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挫折,只要我们不放弃,坚持追求正义和真理,未来就一定会充满希望。

  我想到叶逸川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抑郁症就像一条长长的隧道,但尽头一定有光。

  当时我不信,但现在,在这个充满阳光的病房里,被这些理解我伤痛的人包围着,我似乎…看到了一点点光的影子。

  “完了,几点了?”我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然后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索着手机。

  当我终于把手机掏出来时,屏幕上的时间赫然显示着十一点四十。

  “都要到饭点了!”我不禁喃喃自语道,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忘记时间。

  更糟糕的是,手机上还有五条未读消息,而这些消息全部来自叶逸川。

  屏幕上一连串的文字映入眼帘:“人呢人呢?去哪里了?不是说马上就回来吗?快点回我!”

  诸如此类的话语,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得回去了。”我慌忙站起身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她们说道,“医生要查房了。”

  肖冉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那个帅医生?我刚刚在走廊上看到他在到处找你呢,急得不行。”

  听到肖冉的话,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能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脖子一直升腾到脸颊。

  我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主治医生……”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冉打断了:“很明显啊!”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那你…有跟他说什么吗?”我有些好奇地看着肖冉。

  肖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就说小白跟我在一起,很安全,让他别担心。”她的语气轻松,对自己的回答颇为满意。

  我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呢?”我追问道,想知道接下来的情况。

  “然后呢…”肖冉稍稍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他就松了口气。”

  一旁的花莹插话道:“快去吧,别让你的医生等急了。”她轻轻推了推我,示意我赶紧去赴约。

  凯西站起身,递给我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我接过名片,上面简洁地印着她的名字和电话,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警徽图案。

  我小心地把它放进病号服口袋,突然想起什么,转向花莹。

  “明天…我还能来看你吗?”

  花莹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当然!随时欢迎!我一直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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