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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6 酸甜

鲨掉那条鱼之末土狂噬

走到花莹病房门口时,丽兹那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来,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那股蓬勃的愉悦:“我跟你们说啊,千万别信这种人!她居然想敲诈我,说什么‘我知道错了’,还拿个假的付款记录来糊弄我?门儿都没有!”

  “聊什么呢?谁惹你不开心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丽兹,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浅棕色的卷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米白色的针织开衫衬得她整个人都暖意融融。

  她正弯腰替花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又自然,听到声音,她抬起头,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的笑容:“小白!我们又见面了!”

  “肖冉!我们又是两三天没见了……今天没课?”我惊喜地走近,她顺势给了我一个拥抱,身上还残留着外面阳光晒过后的温热气息。

  “没课,在学校一个人待着无聊,就想着来找你们解解闷。”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胳膊,随即转向花莹,语气温柔了几分,“还记得花莹小时候总爱跟在我后面跑吗?什么时候能再像那时候一样追着我闹啊?”

  花莹听了,脸微微泛红,却毫不犹豫地从床上站起来,举起手里的毛绒兔子作势要打她:“你要是想,我现在就能追上你!”

  话音未落,两人便嘻嘻哈哈地在病房里追逐起来。

  “喂喂,你们小声点儿,别让护士听见了,待会儿肯定要说‘禁止在病房追逐打闹’……”我急忙笑着提醒,但心底却被这场景暖得化开了一层薄冰。

  这样温馨的画面,像极了冬日窗台上晒透的棉被,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温暖味道,将心底那些隐秘的寒意一点一点融化成柔软的暖流。

  丽兹这时凑了过来,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狡黠:“哟,你来的前两分钟,我们刚好还在聊你呢……”

  “嗯?聊我?”我微微一愣,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好奇。

  “先吃点东西吧。”肖冉笑着往我手里塞了一包苏打饼干,“说起来,刚才丽兹一直趴在窗边当‘望夫石’,你猜她在等谁呀?”

  “什么望夫石啊!”丽兹瞪了她一眼,却没能掩饰住脸上浮起的笑意,“我是观察敌情!”

  她靠近了些,压低声音,只有我们三个能听到这般悄悄话:“告诉你们啊,刚刚在楼下小花园里,叶医生看小白的眼神——简直跟我家金毛盯着肉骨头时一样专注,那眼神,啧啧,简直像要冒光似的。”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耳朵尖仿佛都在发热,连忙伸手去挠她:“喂,你竟敢偷窥我们!难怪我刚刚在楼下总觉得有一股视线呢!”

  丽兹灵巧地避开,笑得毫无负担:“我才没胡说呢!肖冉跟花莹也看见了,是不是?”

  花莹努力憋着笑,点了点头,语气轻缓而意味深长:“确实挺……专注的。”

  肖冉则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我,低声问:“叶医生对小白很好吗?”

  “何止是好!”丽兹扬声夸张地补充道,“哪天你们要是亲眼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就好了,那眼神啊,简直可以拉丝了。”

  “哎呀!你们别再说了!”我连忙喊道,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羞涩,然后瞪了她们一眼,企图用这副生气的模样让她们收敛些。

  然而,那悄然爬上脸颊的红晕却背叛了我心底的真实情绪——那是一种甜蜜与局促交织的波动。

  我的脸也像被阳光轻吻过,隐隐约约透出一抹淡淡的粉色,在我故作严肃的表情下显得格外突兀。

  “你就承认吧!我没乱讲啊,两个人互相喜欢本来就是这么明显的事嘛!”丽兹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凑近我,胳膊不停撞着我的肩膀。

  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回应:“是、是这样吗……”声音轻得几乎要融入空气之中散去。

  可即便如此,我内心深处却无法否认她的话确实戳中了某些事实,想到过去那段感情,心头顿时泛起一阵苦涩的涟漪。

  我的前任,曾经给予的关怀不过是昙花一现,刚开始时,他的温柔体贴尚能让我感到安心,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份虚假的温度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甚至不耐烦,以及时不时的贬低与打压。

  “肖冉姐在大学有交过男朋友吗?”花莹冷不丁地抛出这个问题,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惊醒,思绪瞬间从痛苦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肖冉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有呢……”

  然而话锋一转,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不过,我倒是有个挺喜欢的男生。”

  我好奇地竖起耳朵,想听听肖冉接下来会怎么说,只听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还是想多跟他相处一阵子,再考虑要不要和他交往…毕竟我不想匆匆忙忙地开始一段感情,而是希望能够慢慢地了解彼此,看看是否真的合适。”

  她的观点让我不禁点头赞同,同时我注意到,当肖冉谈论起那个喜欢的男生时,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表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这种幸福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这一刻,再对比过去和当下的心情,我才终于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是这样的温暖、纯粹,而不是沉重且令人窒息的束缚。

  丽兹话锋一转,脸上又浮现出往日那抹活泼的笑颜:“哎,我新买了副桌游,你们想玩吗?正好四个人,凑一局岂不是刚刚好!”

  肖冉眸光一亮,视线落在床上摊开的《魔法森林》卡牌上:“你们要玩这个?我前阵子刚和同学玩过,规则记得可清楚了!”

  她在花莹身旁坐下,语调轻快地说道:“莹莹,待会儿表姐帮你一起组队,咱们一定能赢丽兹姐姐,好不好?”

  花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被点燃了小小的火花:“好啊好啊!”分组很快完成,我和花莹、肖冉一组,而丽兹扮演反派大魔王的角色。

  肖冉显然是最熟悉规则的那个,她随手拿起一张绘着智慧狐的卡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凑近我和花莹低声讲解:“你们看,这只狐狸可以破解咒语,一会儿如果丽兹出了暗影蝙蝠,我们就用这张卡挡住,保证让她偷不走任何道具。”

  她的语气耐心而温柔,甚至故意放缓了语速,像是在引导一个初涉花园的小动物,生怕我们跟不上节奏。

  第一局拉开帷幕,花莹起初仍显得有些拘谨,每回出牌前都会抬头看看我和肖冉,像是寻求某种无声的确认。

  肖冉并未催促,只是将她的卡牌轻轻移近了一些,声音带着鼓励:“不急,咱们慢慢想,你觉得现在出哪张比较好?”

  花莹犹豫片刻,纤细的手指最终指向了一张带有彩虹图案的“治愈卡”。

  肖冉顿时笑了起来,眼中透着赞许的光芒:“选得好!这张能帮我们恢复‘生命值’,丽兹肯定没料到这一手。”

  原本打算偷偷放水的丽兹,此刻却被肖冉敏捷的反应逼得步步为营。

  几次精心设计的“阴谋”在半途便被她识破并化解。

  丽兹佯装懊恼,伸手拍了一下桌面,嘴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哼,好家伙,你们这队藏了个军师啊!早知道就不当魔王了!”

  花莹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次没有再低着头,反而伸手拿起一张“闪电魔咒卡”,带着几分兴奋的语气说道:“我用这个!打丽兹姐姐的暗影蝙蝠!”

  她将卡牌重重拍在桌上,那动作里透着一股小小的力量感,眼底因雀跃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和肖冉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肖冉伸手揉了揉花莹柔软的头发,语气温柔却不失鼓励:“咱们莹莹真厉害,越来越勇敢了。”

  游戏正玩到兴头上,肖冉忽然从包里摸出一袋橘子味的硬糖,剥开一颗递到花莹嘴边:“含着糖,一会儿赢了会更甜哦。”

  花莹含着糖,嘴角微微翘起,连之前吃药时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好像苦涩被这点甜蜜悄然冲淡。

  快中午的时候,护士推门进来提醒吃药。丽兹一边忙着收拾桌上的卡牌,一边轻声提醒大家别遗漏了东西,肖冉则转身去给花莹倒温水,她试了试水温,确认不烫后才递过去:“好了,不烫了,慢慢喝。”

  花莹乖乖接过杯子,把药吃了下去,肖冉又适时递上一颗糖:“压一压苦味吧。”她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显得恬静又满足

  “我去楼下买咖啡。”丽兹背起背包,冲我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却带着几分促狭,“你先回病房休息会儿,下午再来陪花莹吧。”

  随后她稍稍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吐出一句只有我们能听见的悄悄话:“记得去赴约哦,某人的巧克力蛋糕估计等得快冒烟了。”不用猜也知道她说的是叶逸川。

  我心里一颤,脸颊瞬间发烫,像是被火焰舔过一般,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快去买你的咖啡吧,别啰嗦了!”

  丽兹笑嘻嘻地转身跑出去,脚步声渐远,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花莹靠在床头,怀里紧紧抱着那只毛绒兔子,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恋恋不舍,显然意犹未尽。

  “小白姐姐,”她仰起小脸问,“下午还能陪我玩吗?”

  “当然可以啊。”我俯身替她掖好被角,指尖触及柔软的棉布,带来些许温暖的触感。“不过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下午我们再继续,好不好?”

  花莹低头看着怀里的兔子,嘴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亮晶晶的目光仿佛盛满了星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肖冉和我并肩走出病房,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

  她忽然提起初中时的往事,声音带着些许怀念:“还记得吗?那时候咱们总是一起联机玩洛克王国,在体育场打PK,你的精灵可厉害了,每次都能把我打得落花流水。”

  我忍不住笑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哪里是我厉害。”我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揶揄,“明明是你让着我,每次快要赢的时候,都不肯认真用技能。”

  站在我的病房门口,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欣慰:“能在这儿再遇见你,还能一起陪着花莹,真的挺好的,以后咱们常来看看她吧,这孩子平时爱笑,可心思细腻,内心比较敏感……多个人陪她说说话,对她来说或许就是一种治愈,肯定能让她好得更快些。”

  我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有些友谊,仿佛从不受时间的侵蚀,就像我和肖冉之间,纵使多年未见,再次相逢时依旧毫无隔阂,温暖如初。

  此刻,病房里的氛围也因肖冉和朋友们的到来,平添了几分柔软的温情,那种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将它悄悄珍藏。

  回到自己的病房后,我仰躺在床上,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天花板上的细密纹路,思绪却早已飘远——花莹赢下桌游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丽兹狡黠的笑脸和她爽朗的笑声。

  还有叶逸川靠近时温热的气息……他说话时,睫毛总会微微颤动,像是停驻在唇边的一只蝴蝶,轻盈、柔软,却又撩动着心弦。

  手机屏幕猝不及防地亮起,一条新消息跳入眼帘。

  叶逸川发来的文字安静地躺在那里:“蛋糕在休息室冰箱第二层,记得热一下再吃,凉了会腻。”

  屏幕上淡淡的光映在我的脸上,却像是一股暖流悄然渗进了心里。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随后开始笨拙地敲击,一个字、一个词,又迅速删去,只留下浅浅的光标闪烁不定。

  “谢谢”两个字刚打出来,便觉得太疏离,显得生硬,换成“你什么时候放的”,又莫名带上一丝刻意,好像我非要追问些什么似的。

  犹豫间,输入框里的内容反复删改,最终只剩下一个简简单单的“好”。

  按下发送键时,指尖竟隐约泛起一阵灼热,像是怕被对方看穿心底那些难以言说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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