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的头发乱得像鸡窝,几缕发丝粘在额头上,上面还沾着灰尘和不知道是谁的血,看起来狼狈不堪,她的外套被扯破了一个角,露出里面的毛衣,毛衣上也沾着污渍。
小雨一只手死死拉着霜子的胳膊,另一只手胡乱地挥着,推开挡路的人,跌跌撞撞地跑着,眼神里满是惊恐,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老鼠,只想着逃命。
霜子跟在她身后,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却因为害怕,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们身后的感染者越来越近,嘶吼声已经清晰地传到耳边,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也飘了过来。
小雨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连肩膀都在晃。
她猛地转过头,先是看了看追来的感染者——那东西离她们只有不到十米,正张着嘴,一步一步朝她们走来,嘴角的黑色粘液还在往下滴——又飞快地看了看身边的霜子,眼神里的惊恐瞬间被一种极端自私的狠厉取代,像饿狼看到了猎物,又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紧接着,她猛地松开自己的手,反而一把抓住霜子的胳膊,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霜子向后拽去!动作又快又狠,没有一丝犹豫。
霜子毫无防备,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像个破布娃娃似的,直接朝着感染者的方向倒过去。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抓住小雨的衣服,嘴里发出“啊”的一声短促的惊呼,眼里满是慌乱。
“你去!你去引开它们!”小雨的声音尖厉得像被掐住喉咙的猫,又细又高,还带着破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她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和扭曲而皱在一起,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像个疯子。
她甚至还伸出手,对着霜子的后背狠狠推了一把,将霜子推得更远:“反正你他妈有精神病!死了大家也只会觉得你是自己发病乱跑去找死!没人会怀疑我!快去啊!”
霜子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与手掌瞬间被粗糙的地面磨破,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颤抖。
她咬着牙抬起头,望向小雨的背影,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彻骨的绝望,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混着脸上的灰尘,变成了一道道黑痕。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声。
而小雨却根本没看她一眼,甚至连停顿都没有,转身就朝着A栋的方向疯狂跑去,脚步又快又急,像后面有洪水在追。
她甚至还推开了几个挡路的老人,全然不顾那些人摔倒在地的哭喊,只想着自己能快点跑到安全的地方,连头都没回一下。
此时我的内心也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冲突。
我是否应该伸出手将霜子拉起?一方面,她曾经给予我的伤害是如此深刻,另一方面,感染者已然逼近,局势危急,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有可能牵动生死,不仅关乎自身安危,更可能波及他人……
我的思绪如同交织的乱麻,挣扎在仇恨与责任、犹豫与决断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