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鲨鱼背靠着背,奋力击退一个感染者——那怪物的爪子几乎要触及我的肩膀,在那一瞬间,鲨鱼猛然挥起钢管,狠狠砸向它的脑袋,发出一声沉闷的“嘭”响。
我们距离霜子和小雨不过三步之遥,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们脸上因恐惧而扭曲的神情。
就在霜子挣扎的瞬间,她的目光瞥见了我。
那双被恐惧与背叛浸透的眼眸里,骤然迸发出一种刺目的光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带着近乎疯狂的急切。
“小白!救我!快救救我啊!”霜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中满含哀求,她的一只手死死拽住小雨,另一只手却朝我拼命伸来,沾满血污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拉我一把啊!求你了!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她的声音凄切而绝望,眼眶也泛着可怜的红,泪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与灰尘交织成狼狈的痕迹,那模样像极了一头被世界抛弃的小兽,可怜又无助。
然而,当我因这突如其来的求助稍稍迟疑、挥棒动作出现一丝停顿的瞬间,她却捕捉到了我眼底的犹豫——那不过是目睹惨状时人类本能的一点波动,却足以让她脸色骤变。
话音未落,她的语调已陡然一转,带着几分让人作呕的狡黠,像急于脱身的贼人,迫不及待地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上学期!上学期那些事都是小雨一个人干的!是她逼我的!”她近乎嘶吼地提高嗓门,似乎唯恐旁人听不到,“我从来没信过那些谣言!也从来没骂过你和安琪!真的!你信我!都是她挑唆的!全是她的错!我从来没有骂过你一句!”
这番话如同冬日冰湖里的一桶冷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浇了我个透心凉,刚刚燃起的一丝怜悯浇灭得无影无踪,我握着棒球棍的手顿了顿,心里的那点不忍瞬间被冻住了。
到了这种时候,命悬一线的关头,她想的竟然不是忏悔,不是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而是立即将所有的责任推向他人,把所有的脏水尽数泼到正在与她厮打的小雨头上。
难道她以为我还是那个会被几句谎言轻易打动,会被她的伪装蒙蔽双眼的傻子吗?我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小雨向霜子散播关于我和安琪的谣言时,霜子不但轻易地相信了那些恶毒的话语,也没有站出来反驳,反而跟着添油加醋,阴阳怪气地讽刺我们。
平日里在学校,她总是刻意避开我和安琪,甚至在背后冷嘲热讽:“她们俩就是活该。”
那些刺耳的话语,那些冰冷而轻蔑的眼神,从来都不是小雨一个人的“功劳”。
她们是同谋,是一起将我和安琪推进深渊的共犯。
我的心彻底冷了,像被扔进了寒冬的冰窖。
最后一丝因为目睹惨状而产生的不忍,也在她这拙劣又急切的狡辩中,碎得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