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睫毛微微颤动,挂着的一滴晶莹泪珠随之滑落,轻轻砸在外套上,晕开一小片湿润的痕迹。
她努力深吸了好几口气,良久才勉强压下喉间的哽咽,声音断续却清晰: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小区最近总是进贼,昨晚又有一户人家被翻得乱七八糟,我气不过,就在空间里发了条动态,吐槽了几句治安差,我就说为什么最近小区总遭贼啊,总有些人手脚不干净,迟早有一天我们家也会被偷吧……”
“我知道你们小区遭贼的事情…然后呢,这条说说哪里有问题吗?”听到这里,我疑惑道。
安琪声音又开始发颤,眼泪又涌了上来:“我真的就是随便吐槽!谁知道……谁知道小雨她……她早上来私信我,说我‘绝交了那么久还在阴阳怪气谁呢?自己没干过亏心事,就别拿别人的痛处当玩笑’,还发了一大堆微笑的表情,后面还跟着一排刀子……”
我怔住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尘封的记忆。
仔细回想起来,其实早在最初与小雨接触时,就有人提过——
那是高中开学仅一个月左右的事,小雨偷拿了同桌的零花钱和一些文具,被老师当场抓住。
当时老师本打算通知家长,并让她在全班面前念检讨,然而小雨泪眼婆娑地卖惨,说自己是单亲家庭,父母早已失联,家中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照顾她。
或许是出于怜悯,老师最终放过了她,只让她给同桌道了歉,随后补交了一份检讨了事。
难怪后来有一次大调座位时,全班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与小雨同桌,大家心照不宣地避着她,生怕自己的东西不翼而飞。
可即便如此,小雨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反而振振有词地辩解,说那些指控都是对她的诬陷,是以前的同桌记错了。
只是这件事后来渐渐无人再提起,也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便被时间悄然掩埋在记忆深处。
如果不是安琪今天突然提起,我甚至早已忘记了这段往事——毕竟,那时安琪正巧因为生病请假,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
“啊?她怎么会这么想?你根本不知道她以前那事啊!”我说。
“对啊,我就是不知道啊!”安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哽咽和满溢的委屈,一只手用力地抹过脸颊,“我看到那条消息时脑子瞬间就乱了,赶忙发信息想跟她解释,我没说她,我说的是我们小区的事啊!可是消息刚发出去,就发现她把我拉黑了!我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我凝视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等一下,安琪……所以你……你到现在还没有删掉她?我以为你当时就已经把她们全都删掉了。”
上次决裂之后,我毫不犹豫地将小雨和霜子的联系方式尽数删除,还直接拉黑了她们。
即便后来小雨仍时不时用小号偷偷查看我的动态,可由于她并未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也就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