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我正在庭院中发呆，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叩门。
绿竹前去开门，片刻后回来报告：「小姐，是秦大人来了。」
我有些诧异，「请他进来吧。」
秦玉川一身素衣，面容清瘦，看得出这阵子过得并不好。
「有事？」我淡淡问道。
「宁嫣去世了。」他开门见山。
我心头一震，「节哀。」
「她临终前告诉我，她知道你是谁。」秦玉川直视我的眼睛，「她说，她一直想见你一面，当面向你道歉。」
「道歉？」我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你父亲的死，与她有关。」秦玉川缓缓道，「丞相府大火那晚，是她通风报信给我母亲的。」
我感到一阵心痛，「为什么？」
「因为她爱我，而我...」秦玉川苦笑，「而我曾经爱过你。」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三年前，我确实认识你。」秦玉川轻声道，「在曲水河畔，我们相遇过。那不是偶然，而是我刻意安排的。」
我震惊地看着他，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天，那条河，那只纸船...
「为什么？」这似乎成了我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因为我与你母亲有过一面之缘，她临终前托付我照顾你。」秦玉川叹息，「可我却辜负了她的嘱托。当我知道你被父母冷落时，我心生怜悯，想要靠近你，保护你。可我没想到，我的靠近反而引来了灾祸。」
「我母亲...」我哽咽道，「她真的是...」
「不，你是丞相的亲生女儿。」秦玉川斩钉截铁地道，「我母亲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全是谎言。她是想在最后伤你一次。」
我如释重负，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那块玉佩...」
「是你母亲的，也是你母亲亲手交给丞相，让他转交给你的。」秦玉川解释道，「它的确是一块信物，但不是我父亲与你母亲的定情物，而是你母亲与韩夫人之间的约定。」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为何韩氏会出现在我生命中，为何她会对我如此照顾。
秦玉川看着我，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我本该早些告诉你这一切的。」
我摇摇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的家族。」秦玉川低声道，「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是想告诉你真相。」
我苦笑，「我曾经恨过，恨得入骨入髓。可如今，我只感到疲惫。」
「宁嫣死前，还有一句话要我转告你。」秦玉川顿了顿，「她说，希望你能善待自己，找回真正的幸福。」
我无言以对。宁嫣啊宁嫣，若你不曾背叛，或许我们真能成为姐妹。
秦玉川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皇上的旨意。鉴于你的遭遇，皇上特赐你诰命，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并赐府邸一座，供你安度余生。」
我接过圣旨，心中百感交集，「多谢。」
秦玉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出声叫住他，「秦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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