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那朵玫瑰与园丁可还好？”

*

曲榕收拾好桌面，起身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曲榕轻轻敲了三下，没等回应便推门而入。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脚步一顿，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

边伯贤正襟危坐在办公椅上，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眉头紧锁地盯着游戏界面。熟悉的枪击音效从扬声器里传出，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边伯贤"漂亮！"

*

◎边伯贤.饰演.边伯贤◎

/素材来源.灿L希/

他突然压低声音欢呼，手指猛地一划。

曲榕默默退到墙边放置的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裙摆上投下光点，她盯着那些晃动的光斑，听着边伯贤时不时发出的"啧"声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随着这句欢快的系统提示，边伯贤整个人瘫进椅背。屏幕上的胜利动画映在他骤然舒展的眉宇间，方才还紧皱着此刻笑得都已经见牙不见眼了，左脸颊挤出个小小的酒窝。

曲榕"老师..."

边伯贤"哇啊！"

边伯贤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脱手。他僵硬地转过脖子，看清是曲榕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松弛下来。

边伯贤"曲榕是你啊..."

他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边伯贤"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些个小兔崽子呢。"

曲榕看着他迅速把手机塞进抽屉，又正了正其实根本没歪的领带。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曲榕"嗯……"

曲榕垂下眼睛，边伯贤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打破她对"教师"这个形象的认知。

边伯贤"咳咳，说正事。"

边伯贤突然板起脸，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表格推过来。

曲榕接过表格映入眼帘的几个大字便是“贫困生补助申请”走到一旁的空桌子进行了填写，尽管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样子，但略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曲榕将填好的表格放在边伯贤的桌子上和他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走廊上的阳光变得稀薄，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贫困生"三个字像一把钝刀，残忍地割开曲榕结痂的记忆。她站在走廊拐角的阴影处，手指死死攥着裙摆，指节泛出青白色。阳光忽然变得刺眼起来，晃得她眼前发黑。

她突然想到了那时候的曲璨，曲璨的成绩很好，经常是年级前五班里第一，他当时有希望考上优秀的大学可是…

当时年纪正当上大学的大好时光的他却决定去工作，原因是因为曲榕。

那天放学回家，她一进门便看到了曲璨在准备晚饭，闻到了香味立马跑过去。

曲榕“哇塞是肉哎！”

曲璨笑着看向她。

曲璨“今天我们阿榕上学辛苦啦，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吧特意给你买的肉。”

曲榕“好！”

记忆的画面突然变得支离破碎…刺耳的刹车声，飞溅的玻璃碎片，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一滴水珠落在申请表上，晕开了钢笔字迹。曲榕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她慌乱地抹去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那些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

现在的她变成和当时一样的模样了。

就在这时，一缕钢琴声飘了过来。

旋律连贯起来，如同溪流汇成小河，在走廊里静静流淌。

曲榕不自觉地放慢脚步，那音乐像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平她心中皱巴巴的情绪。

她循着琴声来到三楼拐角处的音乐教室。门虚掩着，透过玻璃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

男生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色琴键上起舞，肩膀随着节奏微微晃动。阳光穿过他略长的发梢，在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散在空气中，男生保持着结束的姿势几秒钟，才慢慢睁开眼睛。透过玻璃的反光，曲榕看到他的瞳孔里还残留着音乐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