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信寄给了七弟的母亲,请她转交给七弟。
我没有期待七弟能回信,我只是想做点什么。
日子继续向前。我的工作有了一些起色,虽然离“成功”还很远,但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焦虑。我开始学会接受自己的平凡,接受生活的不美。
我依然在画画,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追求名利。画画成了我的一种爱好,一种放松的方式。我在画里寻找内心的平静,寻找那个最初的自己。
有一天,我收到了七弟母亲的来信。信里没有七弟的字迹,只有七弟母亲苍劲的笔触。
她写道,七弟看了我的信,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似乎有了些变化。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远方发呆。
七弟母亲说,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迹象,但她觉得,七弟似乎在慢慢地恢复一些意识。
我看着信,心里很激动。也许,我的信真的对七弟有帮助。
我开始更频繁地写信给七弟,写我的生活,写我的感悟,写我对他的思念。
我也和其他兄弟说了这件事,他们也很高兴。老马说,有机会再去看看七弟。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了七弟母亲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和激动。她说,七弟开口说话了。
虽然说得不多,也有些含糊不清,但他真的开口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七弟,我的七弟,他终于回来了吗?
我迫不及待地想再去看看七弟,想亲口对他说,我们一直在等着他。
我约了老马,一起买了去七弟老家的火车票。
再次来到七弟家,感觉和上次有些不一样。屋子里虽然依然有些乱,但少了一些压抑感。
七弟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们进来,眼神不再是空洞的,而是有了一丝光亮。
我们轻声叫他:“七弟。”
他看着我们,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哥……”
我们都愣住了。他叫我们哥!
我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老马上前一步,握住了七弟的手。七弟的手很凉,但有力气。
我们坐下来,和七弟聊了起来。他依然说得不多,但能听懂我们的话,有时候也会点点头,或者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
我们问他,还记不记得大学的事情。他眼神有些迷茫,但听到“大学”两个字,似乎有些反应。
我们提起了他的软件,问他还记得吗。七弟突然眼神亮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七弟母亲在一旁解释说,七弟还在想着他的软件,有时候会说一些关于代码的词。
我们心里很难受。他的执念依然存在,只是现在,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极端了。
我们和七弟聊了很多,聊大学的趣事,聊毕业后的经历。虽然七弟不能全回应,但我们能感觉到,他正在努力地和我们交流。
离开七弟家的时候,我们的心情很复杂。七弟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他依然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精神世界,似乎永远停在了那个执着于写软件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