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靠在父亲肩头,泪水无声滑落："父亲,我只是不想失去您。"

"傻孩子。"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崔家有你这样的女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然而,好景不长。虽然我父亲洗清了冤屈,但秦相的势力依然庞大。我父亲被释放不久,就被"外放"到了边远的安州任知州,实际上是变相的流放。

得知这个消息,我既失落又愤怒："这不公平!父亲明明是被冤枉的,为何还要受到惩罚?"

叶修远安慰我："表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舅舅能保住性命和官职,已是万幸。何况安州虽远,但民风淳朴,也算是清净之地。"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但被父亲打断。

"阿宁,为父没事。"他平静地说,"朝堂如战场,进退自有时。今日暂退一步,他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父亲的豁达让我惭愧不已。是啊,相比于性命之忧,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临行前,父亲与我单独谈话,语重心长地说："阿宁,为父此去安州,你和你娘就留在京城吧。你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两年就该议亲了。"

"我要跟您一起去!"我坚决地说。

父亲摇头:"安州苦寒,不适合你。况且,你留在京城,可以继续向你表哥学习,将来才能真正成为崔家的栋梁。"

"可是..."

"没有可是。"父亲难得地严肃起来,"这是为父的决定。你和你娘留在京城,由叶家照应。待为父在安州站稳脚跟,再接你们过去。"

我知道父亲主意已定,只好忍泪答应。

送别的那天,细雨蒙蒙,如同我心中的愁绪。父亲登上马车前,拉着我的手,郑重地说："阿宁,记住,无论身处何地,都要保持崔家的骨气。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是我们崔家的家训。"

"女儿记住了。"我努力不让泪水流下。

"好。"父亲拍拍我的肩,"现在告诉为父,你从这次风波中学到了什么?"

我思索片刻,认真回答："女儿学到,权势如云,来去无常。唯有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立场,才能在风雨中屹立不倒。"

"不错。"父亲欣慰地点头,"还有呢?"

"还有...家族荣誉高于一己私利,做人行事,要对得起祖宗,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好孩子。"父亲的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为父相信,有你在,崔家必定后继有人。"

说,父亲登上马车,缓缓离去。我站在雨中,看着马车消失在雨雾之中,心中既有不舍,又有一种奇特的释然。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父亲虽远,但他的教诲会永远伴随我成长。而我,崔家的嫡女,也将在这权力的漩涡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回到崔府,一封来自宫中的诏书正等着我——皇上念我年少有为,孝顺勇敢,特赐"孝义"二字,并准我十六岁那年入宫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