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虽然心里别扭，但也没有为难小石头。他只是个孩子，是无辜的。我尽量对他好，给他准备衣裳玩具，让他适应这里的生活。

阿依古丽依然住在偏院，但她似乎对小石头很感兴趣，时不时地会过来找小石头玩。她会给小石头讲边关的故事，唱边关的歌谣。小石头也很喜欢她，常常围着她转。

我看着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心里更加难受。他们才像一家人，而我，只是一个外人。

日子就在这种别扭又压抑的气氛中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镇国公府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来的是一位老萨满，是阿依古丽的叔叔。他来京城，是为了商议阿依古丽和萧墨寒的婚事。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无法承受。

镇国公夫人将我唤到前厅，让我一起接待这位老萨满。我穿着得体的衣裳，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坐在镇国公夫人身边，听着他们商议婚事。

老萨满说了很多，关于萨满部落和亲的习俗，关于阿依古丽的身份，关于和亲对两个部落的重要性。萧墨寒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只是偶尔会说几句话。

我坐在那里，听着他们讨论我的丈夫即将迎娶另一个女人，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又像一个笑话。

老萨满走后，镇国公夫人拉着我的手，叹了口气。“月歌，你别难过。这是大局为重，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看着镇国公夫人，心里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她也是好意，可她的安慰，在我听来，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婚期定下了，就在一个月后。府里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世子的婚事。

我看着府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心里却像是被刀割一样。这是我嫁入镇国公府后，第一次看到府里这么热闹，可这份热闹，却不是为了我。

我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愿意见人。我甚至想过，要不要就这样离开，回到我的顾家。可我不能，我不能让顾家因为我而蒙羞。

我只能忍着，忍着心里的痛，忍着眼里的泪。

萧墨寒没有再来我的院子。他也很忙，忙着处理边关的事情，忙着准备婚事。

我偶尔会从小石头那里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小石头告诉我，爹爹最近很累，每天都忙到很晚。

听到这些，我心里竟然会有一丝心疼。即使他这样对我，我还是会心疼他。

我发现自己真是没用。

婚期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沉重。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一天。是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彻底崩溃？

就在我纠结不已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小石头生病了。

他得了急症，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府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萧墨寒急坏了，守在小石头床边，眼睛都熬红了。

我也很担心小石头。虽然他是萧墨寒的儿子，但他也叫我娘，在我心里，他已经像我的弟弟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