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告诉我，她的画笔能勾勒出万物的形态，也能捕捉到无形的“意”。她的画，不仅仅是表面的描绘，更是对事物本质的呈现。她甚至能用画笔短暂地影响她所描绘之物的“意”，让它们产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我则向她展示了我的左眼能看到的灵。起初她很害怕，那些虚幻的身影让她感到不安。但我告诉她，大多数灵都是无害的，它们只是迷失了方向，或者执着于某些未了的心愿。我甚至尝试着用简单的灵术安抚了一个游荡在路边的孤魂，苏浅亲眼看到了那个孤魂渐渐变得透明，然后带着一丝安详消散。她对灵术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缠着我教她一些基础的感知方法。

在旅途中，我们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山谷中遭遇了一群山贼。山贼们凶神恶煞，想要劫财劫色。苏浅虽然只是个画师，但她的身手却出乎我的意料。她用画笔做武器，笔尖点在山贼身上，竟然能让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仿佛身体被无形的线条束缚。

而我，则第一次真正运用了父亲教我的灵术。我闭上左眼，将意识沉入“引灵”玉佩。玉佩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我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无数游离的灵被吸引而来。我按照册子上记载的咒语，尝试着役使其中一些灵。

那些灵听从我的召唤，化作一股股阴冷的风，吹向山贼。山贼们被这股阴风侵袭，感到身体发凉，精神恍惚，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虚影在他们眼前晃动。他们惊恐万分，以为遇到了鬼怪，纷纷丢下武器，狼狈逃窜。

这是我第一次役使灵进行攻击，虽然只是最低级的灵，但效果却出奇的好。苏浅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佩服。

“林霄，你太厉害了！”她兴奋地说道。

我笑了笑，心中却没有任何成就感。父亲的话在我耳边回响：“灵术既可安抚亡魂，也可役使厉鬼。”我刚才役使的灵，虽然无害，但它们毕竟不是自愿的。这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苏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种力量，有些沉重。”

苏浅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在于使用它的人。就像我的画笔，既可以描绘美好的事物，也可以画出令人恐惧的景象。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的选择。”

她的话让我豁然开朗。是啊，力量本身是中性的，关键在于我如何运用它。父亲说“心明，方能通灵”，也许指的就是要有一颗明辨善恶的心。

我们的旅途继续，我和苏浅之间的感情也渐渐发生了变化。我们一起经历风雨，一起分享喜悦，一起面对危险。她用她的乐观和善良感染着我，我则用我的灵术保护着她。我们之间有了一种默契，一种超越普通朋友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