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

林信再傻也听懂了吴是温的话，你和吴是温在一起了。

可你今天不才和他说你们只是普通同学吗

但当吴是温进来时，你的表情，你的眼神，和面对他的时候不一样

林信无法欺骗自己金椰元不喜欢吴是温

可他……

可他心里那点藏了很久的念头，像被雨水泡过的种子，明明还没来得及冒芽，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连根掐断了。

黑暗中，他盯着天花板，今天你跟他说“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时，语气那么坦然，他当时还傻傻地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这些细碎的瞬间，以前他都当是“有可能”的证据，现在想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你对他的客气，对吴是温的依赖，从来都是清清楚楚的区别。

第二天你就出院了，他特意提前到学校，在你课桌里塞了包温热的姜糖——上次你说过胃寒，受凉了会疼。

可等你走进教室，看到姜糖转头疑惑地看四周时，他又躲进旁边的楼梯口，没敢让你发现。

课间看到吴是温给你递热奶茶，他记得你乳糖不耐，刚想上前提醒，却看见吴是温笑着补充：“放心，这是无乳糖的，特意问过老板。”

周五下午下雨，他看到你没带伞，正想把自己的伞递过去，却见吴是温已经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你头上，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跑。他站在教学楼门口，手里的伞被风吹得晃了晃，最后还是把伞收起来，冒雨往家走。

国际部的教学楼在学校另一头，每天课间，他都会借口去小卖部，绕路经过你所在的班级。

趴在走廊栏杆上，假装看楼下的操场，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你靠窗的座位上——看到你认真记笔记时会轻轻咬笔杆，看到你和同学说笑时眼角弯成小月牙，他就会悄悄攥紧手里的矿泉水瓶，直到指腹捏出印子才离开。

周四放学，他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又碰到了你们。你正低头找公交卡，吴是温自然地接过你的书包，还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你围上，轻声说“风大，别冻着”。林信站在不远处的站牌后，手里捏着刚从国际部打印室拿的复习资料，明明天气不冷，却觉得指尖有些发凉。直到你们乘坐的公交开走，他才慢慢松开手，资料边缘被攥得发皱。

他甚至会特意去你们班的公告栏，假装看通知，实则在找你的名字——看到你上次月考的排名前进了，会偷偷松口气；看到你在班级值日表上的名字，会默默记下那天，想着或许能在走廊“偶遇”你。

国际部没有晚自习，每天下午四点多就能放学。林信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像往常一样绕到了学校的小巷里。

他靠在斑驳的墙面上，指尖在烟盒上摩挲了两下，才抽出一支点燃。

以前你还会来这教育他别抽烟，可最近你一次都没来过。

烟烧到一半，他瞥见巷口有个穿校服的女生走过，身形有点像你，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站直了身子，直到看清不是你，才又靠回墙上，嘴角扯出个自嘲的笑。

又一支烟点燃，烟蒂在脚边堆了一小堆。天色慢慢暗下来，巷子里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他掏出手机，点开和你的聊天框，上次你发来的“谢谢你的姜糖”还停在屏幕上，他当时只回复了个“不用谢”，现在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手指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终究什么都没发出去。

直到烟盒空了，他才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把烟蒂都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起身往家走时，路过便利店，脚步顿了顿，却没再进去买烟——他忽然想起你以前说“烟味真的很难闻”，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一下，莫名就不想再抽了。

只是走在空荡的街道上，晚风一吹，心里的空落落又涌了上来。他知道，就算不抽烟了，想念你的滋味，也比尼古丁的呛味，难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