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潮汐挟着记忆的碎片在虚空中翻涌，青璃的指尖还停留在那块晶莹的记忆结晶表面。结晶里的画面清晰得令人——云层后的太上老君紧攥拂尘，玉在他掌心裂开蛛网般的细纹，而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下方化形中的青莲，瞳孔里跳动着她从未见过的火光。
"别看..."太上老君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白发被能量乱流吹得四散飞扬。他伸手想遮住青璃的眼睛，道袍袖口却在她转头时擦过脸颊，布料下传来不正常的震颤。"那些记忆被混沌污染过。"
结晶里的画面突然放大。少年时期的太上老君喉结剧烈滚动，道冠垂下的玉珠串撞在锁骨上叮当作响。当化形中的青莲第一次睁开双眼时，他猛地背过身去，拂尘玉柄终于不堪负地断成两截。
青璃锁骨处的莲印突然发烫。某种超越认知的灼热感顺着经脉蔓延，心口太极图的阴阳鱼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旋转。她按住胸口踉跄后退，撞上太上老突然紧的手臂。
"控制呼吸。"白发圣人立刻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三根手指精准按在命门穴上。但传输过来的不是和的灵力，而是同样紊乱的脉动。他掌心的温度高得不正常，指尖在触及她皮肤时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记忆结晶突然炸开。飞溅的碎片在混沌潮汐中化作万千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映出不同时期的太上老君——他在炼丹房刻完青璃小像后突然用袖口擦拭炉壁；他在三十三天外讲道时突然停顿，因为嗅随风飘来的莲香；他在元始天尊提起混沌青莲时，茶杯边缘无声无息地裂开细缝。
太极图的转速已经快到产生残影青疼得弯下腰，却看见太上老君的道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心口位置越来越亮的金纹。那些纹路正随着阴阳鱼的旋转逐渐变形，最终呈现出与她锁骨莲印完全对称的图案。
"这是..."她刚开口，整片混沌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记忆光点集体转向，照出某个被刻意隐藏的场景——太上跪在元始天尊面前，额头紧贴地面："弟子愿以道基为容器。"他解开衣襟露出心口位置，玉刀的寒光映出皮肤上刚刚刻好的半枚太极图纹。
现实中的太上老君突然剧烈咳嗽。他试图掐诀的右手被青璃本能地握住，两人接触处爆发的能量乱流直接撕开了幻境表层。裂缝中涌出大股带着檀香味的陈旧气息，一卷泛黄的契约文书在混沌中缓缓展开。
“守门人契约·残……”
“立约方：太极图执掌者（甲）”
缔约内容：甲以道基熔铸混沌海钥匙，当青莲化形时...
后面的文字被血迹模糊。但残留的印鉴清晰可辨——那是用金砂与心头血混合绘制的并蒂莲纹，与此刻两人心口发光的纹路一模一样。
太上老君的道冠突然崩裂。白发散开的瞬间，青璃看到他耳后有一道延伸进衣领的陈年疤痕——正是玉刀留下的轨迹。契约文书突然自燃，灰烬在虚空中组成新的画面少年太上将染血的半枚太极图按进青莲花心时，眼角坠下的那滴金芒里，分明裹着抽离自身情魄的禁制"所以那些年..."青璃的声音被混沌潮汐的轰鸣吞没。她伸手想抓住飞舞的契约灰烬，指尖却穿过太上的白发。阴阳鱼彻底失控的剧痛中，她看到对方终于放弃掩饰的眼神——那里面盛着与记忆里少年时期一模一样的火光，只是多了千年沉淀的与痛楚。
虚空裂隙突然扩大到吞噬视野。某种古老的吸力混沌深处传来，太上老君的道袍在乱流中猎猎作响。他忽然将广袖一展，整个住青璃。"别看下面。"布料隔绝了部分能量风暴，他的声音贴着发顶传来，胸腔震动奇特的共鸣，"当年那刀...本来该落在..."
契约残余的力量爆发。两人控制地坠向深渊，在急速下坠中，青璃看到太上的白发与自己的青丝交在一起，而混沌海深处正有什么东西在同步发光——那是与她心口太极图完全共鸣的、另外半枚太极图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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