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眼里就剩你了

晨光透过窗棂的雕花缝隙，在床幔上投下细碎的金线。顾庭宴被怀中的动静唤醒，低头见姜妧清睫毛轻颤，樱唇微抿着发出含糊的呢喃，昨夜散落的青丝如墨缎般铺在枕上，几缕调皮地缠在他腕间。

他抬手想要拨开她覆在眼睫上的碎发，动作却突然僵住——姜妧清的旗袍领口歪斜，雪白肌肤上还留着昨夜他克制不住落下的红痕。晨光落在她颈间，将那些印记晕染得愈发暧昧。顾庭宴喉结滚动，心跳骤然加快，耳畔突然回想起昨夜她无意识的娇嗔，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她肩头柔软的肌肤。

“别……”姜妧清嘤咛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胸口。顾庭宴猛地回神，暗骂自己贪得无厌，正要起身唤人准备早膳，却听得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阿宴？绾绾可醒了？”外祖母的声音混着铜环叩门声传来。顾庭宴动作极快地拢紧姜妧清的衣襟，又扯过薄毯将她整个人裹住，才扬声道：“外祖母稍等片刻。”怀中的人似乎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水光潋滟的杏眸望进他眼底：“庭宴……怎么了？”

她刚睡醒的嗓音带着甜糯的沙哑，顾庭宴喉间发紧，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先别出声。”说话间已利落地扣好衬衫纽扣，起身时特意将姜妧清的珍珠步摇藏进袖中——昨夜被他弄歪的发饰，此刻还沾着她的发香。

外祖母拄着檀木拐杖跨进门槛时，正见顾庭宴将早茶搁在矮几上，姜妧清裹着锦被倚在床头，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红晕。“瞧瞧这对小鸳鸯。”老太太笑得眼角堆满皱纹，“我让厨房煨了红枣银耳羹，补补气血。”

姜妧清接过瓷碗时，手腕上突然滑落一串珍珠手链。顾庭宴眼疾手快地接住，指腹擦过她手腕内侧细腻的肌肤，在老太太含笑的目光中将手链重新系好，不经意间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腕间的红痕。姜妧清耳尖发烫，垂眸搅着碗里的银耳，甜香混着顾庭宴身上残留的古龙水气息，让她想起昨夜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瞬间。

院外传来黄包车铃的叮当声，顾庭宴起身整理西装：“表哥的那批货到了，我得早些去码头。”他弯腰替姜妧清掖好被角时，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压低声音道：“等我回来。”转身时，老太太看着外孙难得慌乱的背影，笑着摇头：“这小子，眼里就剩你了。”

姜妧清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身影，脸颊滚烫。晨光里，珍珠手情归心切

码头铁架在海风里发出吱呀声响，顾庭宴的怀表指针刚划过九点。当汽笛声撕破薄雾，陆屿舟吹了声口哨，军靴踢开脚边碎石：“顾寒川真是阔气，整船的军火说送就送。”他忽然压低声音，雪茄烟雾混着咸腥气散开，“说到这我还得感谢他，替我报仇……”

“等他和念之婚礼，你备好黄金算盘送去。”顾庭宴将望远镜递给副官。远处的海面风平浪静

陆屿舟的雪茄“啪嗒”掉在甲板上，皮鞋碾灭火星时声音发闷：“沈念之真回来了？”他喉结滚动，盯着海面翻涌的浪花，“我还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两人现在就住在沈家公馆。”顾庭宴扣好西装最上端的银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表哥家的厨子都是从沈家来的。你啊，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吧”

秦朗抱着货单凑过来，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你这眼神，活像被抢走肉骨头的藏獒！——”话音未落，陆屿舟的皮鞋擦着他裤脚飞过，砸在锈迹斑斑的铁板上。

“我真想踹死你”

三人笑闹间，查验工作已近尾声。顾庭宴摩挲着口袋里的珍珠步摇，姜妧清蜷在丝绒座椅上打盹的模样突然鲜活起来。当最后一箱军火锁进地下仓库，他连告别都顾不上，大步冲向码头出口。夜风卷起他的西装下摆，珍珠步摇在口袋里轻轻碰撞，恍若她娇嗔时的呢喃。轿车引擎轰鸣着驶出港口，他望着窗外飞驰后退的霓虹，喉间溢出轻笑——此刻老宅的雕花窗前，他的绾绾，是否正捧着茶盏，数着他归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