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喝

秦朗的酒馆藏在青石巷深处，鎏金招牌下悬着霓虹灯。刚一推开门，浓烈的酒香混着唱片机的爵士乐扑面而来，陆屿舟斜倚在吧台边，威士忌酒杯在指间轻轻摇晃。

"稀客啊！"陆屿舟挑眉望向两人交握的手，故意拉长声调，"看来这伤在妧清的照料下是好了？"他扬手招来酒保，"照旧三杯，今天不醉不归！"

顾庭宴喉结动了动，余光瞥见姜妧清蹙起的眉尖，刚要开口应下，腰间突然传来轻轻一掐。低头撞进那双含着薄嗔的杏眼，昨夜她跪坐在床前换药的模样突然闪过脑海，碘伏棉签在伤口上晕开的刺痛感仿佛还留在皮肤上。

"他不能喝。"姜妧清松开拽着他衣角的手，指尖划过他胸前纱布的位置，"伤口还没结痂。"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陆屿舟嗤笑一声，将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老顾这副身子骨强壮着呢，喝两口能——"话音未落，就见顾庭宴已经端起茶盏，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青瓷杯，喝得煞有介事。

"茶也不错。"顾庭宴放下茶杯，耳尖泛红，却还硬撑着一本正经，"倒是你，少喝两杯。"

秦朗擦着酒杯从吧台后探出头，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我是顾少帅，你这战斗力不行啊，人家一个眼神就缴械投降了。"

陆屿舟不可置信地指着顾庭宴，又看看姜妧清，突然爆笑出声："顾庭宴！当年在战场上被刺刀穿了肋骨都面不改色的人，现在连杯酒都不敢喝？"

姜妧清抿着唇角，眼波流转间藏着狡黠。她轻轻扯住顾庭宴的袖口，在他掌心画了个圈："等伤好了，你想喝多少都陪你。"

顾庭宴喉结滚动，伸手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残留的温度烫得姜妧清耳尖发烫。他望着她眼底盈盈笑意，突然觉得这茶竟比威士忌还要醉人："好，听你的。"

陆屿舟夸张地捂住胸口，哀嚎着倒向吧台："完了完了，叱咤风云的顾少帅，彻底栽在温柔乡里了！"酒馆里爆发出哄笑，却掩不住顾庭宴望向姜妧清时，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夜风吹得梧桐树影在车窗上摇晃，轿车停在顾公馆外的巷口。顾庭宴隔着西装外套握住姜妧清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忽然倾身按下车门锁。

"去对面等。"他摇下车窗，朝驾驶座的副官淡声吩咐。待车灯远去，车厢内骤然陷入暧昧的暗，唯有仪表盘幽蓝的光映着姜妧清发烫的脸颊。

"绾绾。"顾庭宴的声音比爵士乐还要低沉，带着威士忌般的醇厚。他伸手扣住她后颈，指腹擦过昨夜换药时轻颤的皮肤，"他们都笑我，但是我知道他们那是嫉妒我......"话尾被呼吸揉碎在她唇上。

姜妧清被吻得踉跄着撞上真皮座椅，顾庭宴的手掌贴着她腰际发烫，另一只手托住她后脑防止磕到。他辗转亲吻着她颤抖的唇角，带着草莓甜香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像是要把酒馆里压抑的炽热全都倾泻而出。

顾庭宴在她喘息的间隙咬了咬她的耳垂，喉间溢出低笑，"一个眼神就让我乱了方寸。"他的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角，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她微乱的鬓发，"战场上刀枪都不怕，我却怕你皱眉。"

姜妧清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指尖触到绷带边缘的皮肤，心尖跟着发颤。她仰头吻去他眼底的疼惜，带着蜜糖般的绵软："谁让你......"话未说完又被更深的吻吞没，车窗外的月光洒在交叠的身影上，将两具滚烫的身躯融成朦胧的剪影。

直到姜妧清被吻得双腿发软，顾庭宴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额头抵着她的，滚烫的呼吸拂过彼此泛红的唇瓣，突然低笑着咬住她下唇："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说罢按下车灯，将满车厢的旖旎都裹进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