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戏外廊上,白六依旧一副胜筹帷幄的样子轻笑的看着小电视上发展的内容,即便看到自己队伍处于弱势地位,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悦。
——仿佛一切,他早已预料到了。
陆驿站往流浪马戏团公会那边看了一眼,随即轻叹一口气,将帽檐紧紧扯下,略显疲惫的脸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原因。
本来调查了很多天,总算找到了那个女孩和异端【066】的下落,却不成想现在她已经处于游戏里。
看来如她之前所说的一致,白六不会放过她。
陆驿站微微抿唇,眼神闪过一抹歉意,随即便在小电视上冲了1万积分,当做补偿。
“陆队倒是好心情。”
懒散的语调略微上扬,陆驿站一瞬间感到寒毛直竖,略带僵硬的转过头对上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白六歪了歪头,勾起唇角,那副人畜无害的亚洲面孔,明明看起来很温柔,那黑色的瞳孔随着笑起状态呈现微眯的状态,却如同深渊般多看一眼都会被吸进去,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真正含义。他调整状的拉了拉黑色的真皮手套,有意无意的瞥向陆驿站。
“是在看她?”
明明是用疑问语气问出的,却如同陈述句般的肯定。
陆驿站曾经不止一次肖想,那个女孩在白六那是不是遭受了什么折磨,看起来像是比之前更为消瘦了。
——明明是很懂事的女孩,虽然是五年前那奇怪的孤儿院着火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甚至于当时这件事情被闹的很大。几乎被登上了很多次头条,甚至当时接济她的新孤儿院都有接受过报道。
【惊!孤儿院因为材质管道的原因,导致煤气泄漏引发爆炸,只有一人生还】
这个标题是陆驿站在这条时间线20岁的时候遇到的偶然事件,甚至于只有一开始的时间线遇上过。
还真是奇怪,陆驿站记得当时那个女孩左手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眼睛无神的望着他。内心像颤了一下,虽然仍有怀疑她是不是也有参与过事件。但最后还是心软,不顾警方和异端管理局的反对,想将女孩收养。
女孩和他并不亲,甚至两人也只差了仅仅9岁而已,陆驿站想到这还是有些懊恼。
他想起来一开始把女孩接到出租屋里的情况了。
简约只有二人间的出租屋内和她平常住的不是一样的,但因为怕这个胜似小妹妹的女孩害怕新环境,陆驿站甚至想要请假几天陪同。
——不过被驳回了。
在每天工作完之后,桌子上摆放着搭配均匀的菜色真是让每天打工人的心得到慰藉的最好方式。
不过好在她很努力,甚至在考上了医科大之后搬离了家,在之前甚至处于一种断联的状态......
是这几年对她关心不够吗?她怎么会进入游戏呢?
陆驿站陷入深深的沉思,陆驿站想不出,陆驿站放弃思考。
而白六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居然拱走了自己最爱的白菜,士可杀,不可辱——
陆驿站感觉自己快吐血了。
“陆队,你对我的新队员很感兴趣?”
回忆被对方略带调侃的语气打断,陆驿站微微蹙眉,语气并不善的回怼道。
“那是自然,毕竟白先生倒是眼光独特。”
“别这么大敌意,多无趣。你应该知道,与我在游戏外为敌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预言家。”
“你想干什么?”陆驿站微微蹙眉,白六主动来找他,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那,我便直说了。”
白六微微眯眼轻笑,似随常家谈般的摊了摊手。
“你真觉得她很清白吗?”
“她是我养大的,自然我熟悉。还是说白先生,你想借此来威胁我?”
白六听着陆驿站这番话语,偶得轻笑一阵,略显低哑的声响飘忽不定着。
“啊~被看出来了呢。那你觉得,哪一方会赢。”
他随即又像补充般的轻声笑道,“啊,也是,毕竟我都打算花掉那张看起来并不算有价值的牌了呢。不过看上去陆先生会有些——”
“白六!”
陆驿站瞪了他一眼,声音难得带上一丝警告。
“不要把她牵扯进来,她原本就是局外人。”
但对方越发笑的张扬起来。
“陆队,这一局组的不错吧——”
似意有所指般。
陆驿站微怔片刻,随即略咬牙切齿。
“像养蛊般的将她牵扯进来,真有你的,白.六。”
听到名字被着重念了出来,白六似恶趣味般的弯了弯眼。
“你猜,夏玥会因为她母亲杀了她,还是被反杀呢?亦或者,让我们来猜猜,那个女孩是否能聪明点找出最后的结论呢?”
陆驿站旋即望向小电视里被子车辰术环抱着的昏厥状态的女孩,沉默了片刻。
“预言家,我们赌一下。你所中意的结果,究竟会不会出现。”
陆驿站不多时便平静下来,昏暗中白六似乎能看到对方浅淡的一如既往的深色眸子。
他似乎总是一副略显慈悲的状态,但这次似乎有所不同。
陆驿站只是深深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半晌略缓慢的开口。
“我之前有给她讲过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小女孩的。”
温柔的强硬转移着话题,陆驿站对上白六微微挑起眉看上去略感兴趣的眉眼,忍住想要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从前,因为一场火灾。那场湮灭了一切的火灾使女孩被抛弃在森林里,被一群小动物救助因此活下去,但她像是丧失了人类的感情般变得漠然。森林里的小动物待她如家人般的呵护,但女孩总是试图躲避着一切。直到——一只狐狸的出现。”
那双深色瞳孔不知道因为什么,紧紧盯着白六,似想从他脸上看出某种情绪。
“那只狐狸本从一开始只想将女孩作为最有利益的猎物般收藏着开玩笑般的培养,却在某种不知名的感情下渐渐对女孩呈现极端的占有欲。即便女孩躲避着一次又一次的追寻,却没有磨灭那几乎堪称恶劣的兴趣。”
“最后,女孩寻短,被安葬在一透明的水晶棺中。直到最后,甚至于小动物都不知道她的身影。你猜——白六,她在哪?”
“真是有趣的故事,陆队。”
白六不知是不是因为愉悦而眯起双眸,勾起唇角,略带戏谑的摊手。
“请原谅我的拙见,但我想,我也有一个故事需要分享。”
随即像一老友般的攀谈起来。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膝下三子,但由于三子都很优秀,待三子成年当天。国王提了一个要求,需要每个皇子带回一朵娇艳的世间最美的花。
第一个皇子心想,既然其他二子都不会进行特别的准备,随即便在路边采了一朵带着露水的黄色娇嫩的花,【很美丽不是吗?】他这么想到;他的孪生兄弟二皇子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更为聪慧。他在河畔的一家花店里找了一姑娘,要了一朵精心挑选的花——一朵娇艳的带着些许卷边的特殊品种。而第三子本在思考挑选什么花好,但看到自己的二位哥哥挑选的花,竟然有些捉急。
他或许在那个时候就在害怕,害怕自己找不到能够攀比于自己二位哥哥的花,而就在这个时候。
【咚——咚——】
是谁在敲呢?
三皇子望向那被吹的正响的不知何时出现的地窖,几乎没什么由于的打开地窖似乎想要一探究竟。一只巨大的怪物。
据他所述,长着两只犄角,背后长着一对黑色的翅膀的怪物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拙劣的话语似乎带着些许戏谑,祂开口,【你好。这是一个意外之喜不是吗?】
或许当时三皇子几乎要被吓晕,但一想到自己的二位兄长已经选好了花,还是鼓起勇气攀谈。
【您是?】三皇子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他不由的再进一步——但内心的恐惧不允许他再往前。
【我?我没有名字,毕竟那只是一个代号不是吗?】祂轻轻笑着,不属于任何动物的尾巴带着鳞片顺带着让祂躺上,【你是想和我做交易。】
三皇子微微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怪物会有这种想法,但还是实诚的点了点头。
【您知道世界上最美的花是什么吗?】
祂轻笑般的晃了晃长长的头发,不知何时变为一男子,就这样如同神明般垂眸般的望着面前的三皇子。
【可以,但你用什么来交换?】
三皇子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出对方满意的价位。
【如继承皇位,我可以给你一半的财富。】
祂轻笑般的摇了摇尾巴,似带着些许蛊惑般的抬眸轻笑着。
【呆在这里太久,也怪无聊的,不如——】
下一秒,三皇子便被刺穿了心脏,似乎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位怎样的存在。
【让我变成你出去逛逛。】”
白六故意顿了顿,随即抬起眸轻笑的望着陆驿站神色难辨的模样。
“故事先到这,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在下一次的见面讲述下一半。”
他转过头,对上小电视微微轻笑着。
“我想,陆队心系的那个小女孩并不知道你给她怎样的一个难题吧?”
白六微微侧眸,在暗中捕捉到细微的急促呼吸,虽然仅此一瞬。
“白六。”
陆驿站带着些许冷意,略显决绝的对上白六的视线。
“你折磨她不止一次。”
“陆队不是很清楚的吗?我对有价值的事物从不放过。更何况——”
白六顿了顿。
“在你从一开始接触她的时候,你敢说自己没有些许私心?”
陆驿站感觉呼吸乱了一瞬,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拽紧些许。
确实,他不止是为了【照顾】那个女孩的。
从一开始就是。
从那个在多条时间线里对自己较好的女警官死后,他曾不止一次暗中调查过那个案子。
孤儿院失火导致的爆炸死亡人数并不止止存在于儿童和院长等一系列教职工,还有一个被烟火掩埋的女警官。
不过是为了方便监视。
陆驿站想起被冲淡的那个目的——或许以那个孩子敏感,可能在更早时候便察觉到了。
虽然一开始有些许的私心,但撇去私心以外,是将对方当做这条时间线的些许依靠。
看着陆驿站一瞬的表情纷呈,白六轻笑着凑近,带着些许不藏匿的恶意无端的敲打着对方内心。
“陆队,你说那个孩子要是知道。会怎么想呢?”
是破空的声音,白六微微歪头,舌尖抵住下颚,露出几抹玩味的笑容。
“预言家,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的动作。”
他甩开陆驿站原本想要揍他脸上的手,凉飘飘丢下一句话。
“没有关系,虽然不太合时宜。毕竟——最有效的谎言是深度的真相下的半真半假,而作为投射情绪的【人】这个容器,对于那个孩子而言,恐怕更有利。我不介意用某种方式催熟她所蕴含的价值。”
“而作为因果的根源性,她最趋近于所定的最为准确预期值必然性。当然,如果她那份价值配得上我所期待的方式,那是很有价值的不是吗?”
陆驿站对于白六那堪称直白的想将女孩纳入囊中的想法微微蹙眉,略担忧的望着小电视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