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信仰的崩塌，前世今生的屈辱记忆，以及两个系统在她脑海中残留的、互相矛盾的指令，如同无数把尖刀，反复切割着她脆弱的神经。她时而哭泣，时而狂笑，时而喃喃自语着《甄嬛传》里的台词，时而又惊恐地念叨着《刑法》的条文。
安欣将她带回了医院（考虑到她的精神状态，暂时没有送回看守所），安排了精神科医生进行初步评估。医生给出的诊断是：疑似精神分裂症，伴有严重的妄想和认知障碍。
然而，安欣知道，事情绝非简单的“精神病”可以解释。他更倾向于认为，安陵容的大脑，已经成为了两个来自不同“次元”的系统程序激烈冲突的战场，而现在，这场战争似乎暂时以两败俱伤、系统双双宕机告终。
但这种宕机，并非彻底的终结。
在医院安静的单人病房里，当药物的镇静效果略微减退，安陵容混沌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时，她惊恐地发现，那两个曾经只存在于她脑海中的系统声音，竟然……在她眼前“显形”了！
左边，是一个穿着华丽凤袍、面容雍容华贵却眼神阴鸷的皇后虚影，嘴角带着一丝刻薄的冷笑。她的声音，赫然是安陵容记忆中那个处处打压她的、乌拉那拉氏皇后的腔调（系统自动匹配了她潜意识中最具代表性的“宫斗权威”形象）。
右边，则是一个穿着笔挺警服、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书呆子气但眼神正直的年轻男子虚影，正是之前在公安局见过的、安欣的同事小陆（系统匹配了她接触过的、最具代表性的“法治社会”象征形象）。
这两个虚影，如同左右护法一般，漂浮在安陵容的病床两侧，开始了它们自系统诞生以来的第一次……面对面对话（或者说，是争吵）。
皇后虚影（轻蔑地瞥了一眼小陆）： “哼，本宫道是谁在此聒噪，原来不过是大理寺一个不入流的小小衙役。区区贱役，也敢在本宫面前对哀家的‘棋子’指手画脚？真是反了天了！”
小陆虚影（扶了扶眼镜，义正言辞地反驳）： “这位……呃，大妈？请注意你的言辞！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什么皇宫贵胄，只有公民和法律！你诱导、教唆安陵容实施投毒、故意伤害、组织黑社会等多项严重犯罪，已经严重触犯了《刑法》！我警告你立刻停止你的非法行为！”
皇后虚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掩嘴嗤笑）： “《刑法》？那是什么东西？蛮夷之地的粗鄙法条，也敢与我大清律例相提并论？安氏不过是帮本宫清理门户，除掉几个恃宠而骄、意图不轨的贱婢，何罪之有？倒是你这衙役，屡次三番阻挠本宫大计，干扰‘新帝’登基，按律当诛九族！”
小陆虚影（气得脸都红了，举起一本虚幻的《刑法》）： “你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什么清理门户？什么新帝登基？那都是封建糟粕！安陵容的行为，无论在哪个文明社会，都是重罪！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你再不悬崖勒马，只会把她彻底推向深渊！”
皇后虚影（眼神冰冷，杀气毕露）： “深渊？哼，妇人之仁！在这吃人的世道，不心狠手辣，不铲除异己，如何能登上权力的顶峰？安氏是本宫选中的人，她的手，必须沾满鲜血，才能坐稳后位！至于你这个碍事的衙役……（眼中寒光一闪）本宫这就发布终极任务——毒杀安欣！只要除掉这个最大的绊脚石，大事可成！奖励她‘纯元皇后易容术’，让她彻底取代那个碍眼的影子！”
【宫斗系统（虚弱）：发布……终极追杀令……毒杀……安欣……奖励……纯元……易容……】
小陆虚影（大惊失色，连忙反制）： “你疯了！还想杀人？！不行！绝对不行！安陵容！你听我说！你不能再错下去了！保护安欣！他是好人！他是唯一能帮你的人！”
【扫黑除恶系统（微弱）：强制……保护任务……目标……安欣……奖励……警服……伪装卡……】
两个系统虚影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它们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在安陵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碰撞。一会儿是“杀了安欣，成为皇后”，一会儿是“保护安欣，回头是岸”。
安陵容痛苦地捂住耳朵，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被这两个家伙彻底撕裂了！
她时而被皇后虚影的“权力诱惑”所吸引，仿佛看到了自己身穿凤袍、母仪天下的荣耀景象；时而又被小陆虚影的“正义凛然”所打动，想起安欣那正直而坦荡的眼神，以及他对自己的“关心”（虽然可能是职责所在）。
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和人生选择，在她面前激烈地交锋。
“杀了他……不，保护他……”
“我是皇后……不，我是罪犯……”
“权力……还是良知……”
安陵容的意识在两个极端之间疯狂摇摆，她的精神状态也随之起伏不定。
恰好此时，一名护士进来给她量体温。安陵容看着那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眼神迷茫，突然开口问道：“太医……给本宫开一副‘忘忧散’吧……本宫头疼得紧……”
护士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出去找医生。
而安陵容，则在这场双系统的“脑内辩论赛”中，陷入了更深的混乱和……一种奇异的麻木。她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两个代表着她内心黑暗与光明的“小人”在打架。
她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两个系统，到底是什么？它们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它们所代表的“宫斗”和“扫黑”，真的是截然对立的吗？还是说……它们都只是某种更宏大力量的……不同侧面？
病房外，安欣通过监控（医院的普通监控）观察着安陵容的状况。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他能看到安陵容那痛苦挣扎、自言自语的模样。
“她的情况很不稳定。” 旁边的精神科医生皱着眉说道，“被害妄想、身份认同障碍、严重的认知错位……很可能是因为巨大的现实冲击导致的精神崩溃。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和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