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婷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
她虽然找不到安陵容制作致幻香粉的直接证据(安陵容做得相当隐蔽,原料也都是日常用品),但她可以利用舆论和规则的力量。
她立刻联系了媒体(主要是本地一些八卦小报和网络论坛),匿名爆料称“某医院精神病房女患者行为异常,疑似对医护人员和外卖员使用不明致幻药物”,并将矛头巧妙地指向安陵容(虽然没有点名,但描述的特征非常明显)。
同时,她又向医院施压,要求加强对安陵容的看管,甚至暗示可以考虑将其转到条件更封闭的精神病院。
一时间,安陵容在医院里的处境变得十分艰难。不仅医护人员对她更加警惕和疏远,连高启盛想来看望她,都被医院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她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冷宫。
更让她焦虑的是,她脑海中那个“黑白棋局”系统,似乎因为她最近“权谋点”增长过快(制作致幻香粉、嫁祸高启强等行为都被判定为权谋),导致系统能量失衡,再次变得不稳定起来!
【警告!系统能量严重失衡!权谋点远超正义点!即将触发惩罚机制!】
【惩罚选项一:随机扣除一项已兑换技能/道具。】
【惩罚选项二:强制执行一次高风险‘正义’任务。】
【惩罚选项三:系统休眠72小时。】
看着这三个选项,安陵容简直想骂娘!这破系统,还带强制平衡的?!
扣除技能道具?不行!那“皇后玺”和“录音笔”都是她保命的底牌!系统休眠?更不行!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她需要系统提供的信息和支持!
那就只剩下……强制执行“正义”任务了?
安陵容硬着头皮选择了第二项。
几乎是瞬间,系统界面刷新,弹出了一个让她差点晕过去的“正义”任务:
【强制正义任务:保护陈书婷!】
【任务要求:在接下来的48小时内,确保目标人物陈书婷的人身安全,阻止任何可能对其造成伤害的行为(无论来自何方)。】
【任务奖励:系统能量恢复平衡,正义点+50,解锁‘警徽商店’二级权限。】
【任务失败惩罚:权谋点清零,随机剥夺一项感官功能(如失明、失聪)24小时。】
保护陈书婷?!那个给她下堕胎药、还想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贱人?!
安陵容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这系统是故意跟她作对吗?!
但任务失败的惩罚同样让她无法承受。权谋点清零意味着她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而剥夺感官功能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好……很好……” 安陵容咬着牙,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你想玩平衡是吧?本宫就陪你玩!”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分裂的计划在她心中酝酿。
她要……同时执行两个截然相反的任务!
一边,她要继续想办法对付陈书婷,最好能让她身败名裂,甚至……意外“消失”。(这可以触发“权谋点”)
另一边,她又要“保护”陈书婷,确保她在48小时内不出大的意外,完成那个该死的“正义”任务。(这可以触发“正义点”和解除惩罚)
这简直就是左右手互搏,精神分裂的最高境界!
但安陵容,这个在深宫炼狱中早已将人格扭曲到极致的女人,竟然真的开始尝试执行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她首先动用了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正义点”,从“警徽商店”兑换了一个“简易追踪器”(比安欣用的那种更低级,但胜在便宜)。然后,她通过收买医院一个手脚不干净的护工(用她私藏的一点首饰),将这个追踪器悄悄粘在了陈书婷常开的那辆红色轿车的底盘上。
这样,她就可以随时掌握陈书婷的大致行踪。——这是为了“保护”她。
紧接着,她又开始策划如何“攻击”陈书婷。她想到了一个恶毒的主意。她知道陈书婷爱美,经常使用各种高档化妆品。她打算利用自己残留的制毒知识,调制一种……能让人皮肤缓慢溃烂、但短期内难以察觉的“毁容药水”,然后想办法混入陈书婷的口红或者面霜里!
她开始在病房里偷偷摸摸地收集材料:消毒酒精、碘伏(少量,有腐蚀性)、磨碎的阿司匹林粉末(有轻微刺激性)、甚至还有她之前剩下的少量“砒霜”粉末(她认为微量可以“以毒攻毒”,加速皮肤新陈代谢……实则是加速破坏)。
她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混合在一起,藏在一个空的唇膏管里,准备找机会下手。——这是为了“攻击”她。
安欣很快就察觉到了安陵容的异常。
通过医院的监控和线人的汇报,他发现安陵容最近的行为更加古怪和矛盾。她时而表现得合作顺从,主动提供一些(真假难辨的)高启强团伙的情报;时而又眼神阴鸷,偷偷摸摸地捣鼓着一些不明物品。
更让安欣警惕的是,他布置在陈书婷身边的眼线回报,说最近陈书婷的车子似乎被人动过手脚,而且……陈书婷本人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加强了自身的安保措施。
“她在搞什么鬼?” 安欣皱着眉头,看着安陵容的精神评估报告(依然是“疑似精神分裂,伴有妄想症”),感觉这个女人的行为逻辑已经完全超出了常理。
他决定再次去“探望”一下安陵容,看看能不能从她那混乱的言行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安欣走进病房时,安陵容正在对着窗户发呆,嘴里还念念有词。
“安陵容,” 安欣开口试探,“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新的线索?”
安陵容转过头,看到安欣,眼神有些复杂。她知道自己正在执行那个该死的“保护”任务,理论上应该对安欣表现得更合作一些。但同时,她内心深处对安欣的警惕和敌意并未消除,更何况她还在暗中策划着对陈书婷的“攻击”。
这种内外的矛盾,让她接下来的表现堪称“精分影后”附体。
“安大人……” 她先是露出一副柔弱无助的表情,“我……我好多了……谢谢大人关心……” (符合“正义”任务,试图拉近关系)
然后,她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阴狠:“不过……大人,您可要小心那个姓陈的女人!她心肠歹毒,诡计多端,绝非善类!她之前给我送有毒的奶茶,现在又想把我关进疯人院!这种毒妇,就该……” (符合“权谋”逻辑,试图借刀杀人)
没等安欣反应过来,她又突然捂住脸,泫然欲泣:“不不不……我胡说八道的……大人别当真……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我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再次切换回“受害者”模式)
安欣:“……”
他看着眼前这个在“纯良白莲花”和“恶毒黑莲花”之间无缝切换、演技精湛到令人发指的女人,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快要被震碎了。
他拿出手机,默默地打开录像功能,同时在心里给安陵容又加了一个标签:“表演型人格障碍(疑似)”。
“安陵容,” 安欣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跟她绕圈子,“你是不是……同时在执行两个互相矛盾的任务?” 他根据自己对“系统”的猜测,大胆地诈了一下。
安陵容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也能看到那两个系统?还是说……他本身就是某个系统的化身?!
这一刻,安陵容看着安欣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如同透明的一般!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前半句还在用带着哭腔的宫斗语气辩解:“大人何出此言?臣妾……臣妾一心只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后半句却不受控制地切换成了现代网络用语,语气也变得暴躁起来:“靠!你他妈到底是谁?!是不是开挂了?!你给我说清楚!”
说完,她自己也愣住了。
安欣看着她这副彻底混乱、连语言体系都开始错乱的模样,默默地按下了停止录像键。
他站起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安陵容,好好想想吧。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安欣走后,安陵容瘫坐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她的病号服。她看着自己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手,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这场左右互搏、自我撕裂的游戏,她还能坚持多久?
而那个安欣,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安陵容第一次感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宫斗智慧”,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现代世界,以及那个深不可测的安欣面前,似乎……越来越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