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时空抉择
金陵城的暮春，紫金山的云雾裹挟着丝丝凉意，漫过巍峨的宫墙。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艳，朱红廊柱间，小涛立在汉白玉栏杆旁，望着池中锦鲤悠然游动，耳边却不断回响着时空通道那若有若无的嗡鸣声。
三日前，当他成功化解了瓦剌大军对明朝边境的突袭，稳定了北疆局势后，便察觉到时空的异常。原本若隐若现的时空通道，此刻竟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彻底关闭。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某种奇异的波动，让他的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
“先生！陛下宣您即刻觐见！”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打断了小涛的思绪。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袍，朝着奉天殿走去。
奉天殿内，龙椅上的朱棣身披明黄龙袍，不怒自威。见小涛到来，他抬手示意左右退下，眼神中难得流露出几分恳切：“小涛，自你助朕平定靖难，又化解北疆危机，功劳之大，朕铭记于心。如今，朕实在不舍你离去。”他起身走下台阶，在小涛面前站定，“朕可封你为内阁首辅，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只要你留下，这大明的江山，有你一半！”
小涛心中一颤，朱棣的挽留情真意切。他清楚地记得，初到明朝时，自己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是朱棣慧眼识珠，将他带在身边。这些年，他陪着朱棣南征北战，看着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一步步稳固江山。可他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时空的画面。
那是康熙年间的江南水乡，垂柳依依，河水潺潺。初次相遇时，韦林儿在河边浣衣，不小心踩滑跌入水中。小涛恰好路过，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将她救起。湿漉漉的韦林儿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感激与羞涩，那一刻，他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后来，两人相知相爱，有了可爱的儿女。还有韦小宝，那个古灵精怪的兄弟，总是搂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小涛，有你在，这日子才有意思！”
“陛下，”小涛定了定神，沉声道，“承蒙陛下厚爱，小涛无以为报。只是……”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小涛在另一个时空，有牵挂的家人。他们还在等我回去。”
朱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家人？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朕待你如兄弟，这大明的臣民，皆是你的亲人！”
“陛下，”小涛扑通一声跪下，“小涛不敢忘陛下知遇之恩。只是在那个时空，我的妻儿还在盼着我归来。若我不回去，他们不知要承受多少相思之苦。”他想起离家时，儿女们抱着他的腿哭喊“爹爹别走”的场景，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朱棣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朕虽不舍，却也不能强人所难。只是这时空通道极不稳定，你此去，凶多吉少。”
小涛心中一紧，这些日子，他能明显感觉到时空通道的变化。原本清晰的通道入口，如今变得模糊不清，还时不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若在通道关闭前未能及时返回，他可能永远被困在明朝。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放下清朝的家人。
回到住处，小涛望着窗外的明月，思绪万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拉回那个动荡的靖难之役。当年，他跟随朱棣攻打南京城，战火纷飞中，一声巨响突然响起，强烈的气浪将他掀飞。等他再次醒来，便已身处康熙年间。
初到清朝，他茫然无措，是韦小宝的出现，让他在陌生的环境中有了依靠。那个机灵的少年，带着他熟悉这个时空的一切，两人一起闯荡江湖，经历了无数惊险刺激的事情。而韦林儿的出现，则让他有了家的感觉。她温柔贤淑，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每次想到他们，小涛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思念。
就在小涛陷入回忆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推开窗，只见几个锦衣卫正在院子里来回巡视。“看来陛下还是不愿轻易放我走。”小涛喃喃自语。他知道，朱棣表面上答应放他离开，心中恐怕还是希望能改变他的想法。
夜深了，小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在心中反复权衡，留下，能继续辅佐朱棣，成就一番大业；回去，能与家人团聚，可时空通道的危险又让他担忧不已。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涛警惕地起身，打开门，竟是朱棣的心腹太监王忠。“小涛大人，陛下命我前来，再问您最后一次，是否改变心意？”王忠低声道。
小涛摇摇头：“烦请公公回复陛下，小涛心意已决。”
王忠叹了口气：“大人，陛下其实也是舍不得您。这几日，他茶饭不思，一直在念叨您的好。”
小涛心中一阵酸楚：“劳烦公公转告陛下，小涛此生能得陛下赏识，已是无憾。若有来世，小涛定当结草衔环，以报陛下大恩。”
王忠走后，小涛更加坐立不安。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起身收拾行囊，将一些随身物品放入包袱中。忽然，他摸到怀中的一块玉佩，那是韦林儿送给他的定情信物。玉佩温润，上面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回去的决心。
第二日清晨，小涛来到时空通道所在之处。这里是一处隐秘的山谷，平日里鲜有人至。此时，山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时空通道若隐若现，发出微弱的光芒。
“小涛！”熟悉的声音传来。小涛回头，只见朱棣带着一众侍卫策马而来。
“陛下，您这是……”小涛惊讶地问道。
朱棣翻身下马，走到小涛面前：“朕最后再问你一次，当真不愿留下？”
小涛抱拳行礼：“陛下，小涛心意已决。还望陛下成全。”
朱棣盯着小涛看了许久，最终无奈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你既执意要走，朕也不强留。这是朕为你准备的一些盘缠和防身之物，路上多加小心。”说着，他命人递上一个包裹。
小涛接过包裹，心中感动不已：“多谢陛下！小涛定不负陛下所望，平安归来。”
朱棣点点头，眼中满是不舍：“若有一日，你在那边待不下去了，随时回来。大明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小涛深深一拜：“谢陛下！”他转身，朝着时空通道走去。每走一步，心跳都愈发加快。
就在他即将踏入通道的那一刻，时空突然剧烈震荡起来。通道光芒大盛，变得极不稳定，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扭曲。小涛心中一紧，知道这是通道即将关闭的征兆。他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奋力朝着通道冲去。
“小涛！小心！”朱棣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小涛冲进通道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包裹，四周的景象飞速变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当小涛再次脚踏实地时，发现自己正站在熟悉的江南小镇街头。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烟火气息，这让他倍感亲切。
“爹！”熟悉的声音传来。小涛转头，只见儿子小轩和女儿小雨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韦林儿站在他们身后，眼中满是惊喜与泪水。
“我回来了！”小涛飞奔过去，将妻儿紧紧拥入怀中。这一刻，所有的思念、担忧和疲惫都化作了幸福的泪水。
“你这死鬼，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们还以为……”韦林儿哽咽着，轻轻捶打着小涛的胸口。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小涛紧紧抱着家人，心中满是愧疚。
“小涛！”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涛抬头，只见韦小宝骑着马，风风火火地赶来。他翻身下马，一把搂住小涛的肩膀，“好你个小涛，一走就是这么久，可把兄弟我想死了！”
小涛看着眼前的家人和兄弟，心中充满了感慨。这次时空之旅，让他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也让他更加明白，家人和朋友，才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走，回家！今天咱们好好庆祝一番！”韦小宝笑着说。
小涛牵着妻儿的手，跟着韦小宝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这一刻，时光仿佛定格，所有的抉择、挣扎，都在与家人团聚的喜悦中化作了温暖的回忆。而那神秘的时空通道，或许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将他卷入未知的冒险，但此刻，他只想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团圆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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