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的霓虹在暴雨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沈若森站在 “缘生” 临时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河流。三个月前发布会的辉煌仿佛还在昨日,而此刻摆在他面前的财务报表,却像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沈总,第三季度的销售额比预期低了 27%。” 助理的声音带着忐忑,“再加上定制生产线的持续投入,资金链最多撑过两个月。” 沈若森捏了捏眉心,目光扫过墙上陈晚宜设计的宣传海报,那些闪耀的珠宝此刻却像是尖锐的讽刺。
同一时间,设计部的争吵声穿透了隔板。陈晚宜攥着新一季的设计稿,指尖泛白:“这些作品太平庸了,完全违背了‘缘生’打破常规的理念!” 首席设计师王磊将铅笔重重摔在桌上:“陈小姐,市场需要的是迎合大众审美的产品,不是你那些天马行空的概念!”
办公室陷入窒息般的沉默。陈晚宜想起创业初期与沈若森的热血讨论,那时他们坚信独特的设计能引领潮流,可现实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的激情。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晚宜,有空吗?出来聊聊?” 是温以桁的消息。陈晚宜犹豫片刻,回复了 “老地方见”。
深夜的爵士乐酒吧里,温以桁坐在角落,面前的威士忌杯壁凝着水珠。“听说‘缘生’遇到麻烦了?”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口,“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注资。” 陈晚宜苦笑:“你知道的,我不想让‘缘生’沾上任何利益交换的色彩。”
温以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记得小时候,你为了画好一个皇冠,在地上蹲了整整一下午。那时的你,从不害怕失败。”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陈晚宜记忆的闸门。她想起那个在天台上说要留住永恒的自己,那份纯粹的热爱,何时被现实磨得黯淡无光?
与此同时,沈若森正在会议室里与投资人激烈交锋。“沈少,继续支持这种小众设计,沈氏集团的股价会持续下跌。” 投资人将文件甩在桌上,“除非你能在一个月内拿出盈利方案。” 沈若森的目光扫过墙上 “缘生” 的 logo,想起陈晚宜说 “缘分是故意系错的红绳” 时眼里的光,咬牙道:“我会想办法。”
然而,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第二天清晨,网络上突然出现大量关于 “缘生” 珠宝质量问题的爆料,配图中项链断裂、宝石脱落的画面触目惊心。陈晚宜看着热搜词条,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沈若森迅速启动危机公关,但舆论的浪潮却愈演愈烈。
“是叶安洛。” 苏景年的电话来得突然,“她父亲和沈氏集团有竞争关系,这次恐怕是想借机打压‘缘生’。” 沈若森握紧手机,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却有更浓重的阴霾笼罩在心头。
深夜的工作室里,陈晚宜盯着那些被退回的设计稿,突然抓起画笔。灵感如决堤的洪水,她将儿时与沈若森关于缘分的对话、与温以桁的回忆,甚至是此刻面临的困境,都化作笔尖的线条。当晨光刺破云层时,她终于完成了全新系列 ——“破茧”。
沈若森推开工作室的门,看到铺满桌面的设计图,呼吸一滞。那些破碎的线条重组为新生的蝶翼,裂痕中镶嵌的宝石反而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若森,” 陈晚宜转身,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我们就用这个系列,打破所有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