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褪，阳光洒在市公安局的楼顶上。张昊站在档案室的窗前，手中翻阅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这是他们连夜整理出的案件通报材料，将用于即将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陈连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热茶，递到张昊面前：“昨晚没睡好吧？”
张昊接过茶杯，点了点头：“资料都审完了？”
“差不多了。”陈连合翻开最上面的一页，“有些内容需要再斟酌一下措辞。”
张昊目光扫过纸上的几个段落，停顿在一处关于“涉案人员娜某”的描述上。他想起那个在KTV工作的女孩，她曾配合警方发布假消息，却在任务完成后账号被注销，IP地址来自境外。她的命运至今仍是个谜。
“这部分可以删掉。”张昊指着那行字，“涉及线人信息，不该公开。”
陈连合点头，在纸上做了个标记。
法医王姐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我把尸检报告和DNA比对结果都转译成通俗语言了，应该能让公众理解。”
“辛苦你了。”张昊接过电脑，“这样发布会时不会有人听不懂专业术语。”
王姐笑了笑：“我可不想让媒体曲解我们的结论。”
档案室里安静下来，只有打印机发出的轻微响动。窗外，几只鸽子掠过天空，投下斑驳的影子。
——
当天下午，市局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记者。长桌前，马局长、康副局长、陈连合、张昊等人依次入座。镁光灯亮起，现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各位媒体朋友。”马局长开口，“今天我们将就近期社会广泛关注的连环失踪案，向公众作出正式通报。”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剪辑好的视频，展示了案件调查过程的关键节点：从最初发现线索，到锁定嫌疑人，再到最后收网行动。
张昊坐在一旁，看着台下那些熟悉的面孔——有曾参与追踪的老记者，也有刚入行的新人。他们的神情各异，但都紧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本案主犯阿某，长期以包子铺为掩护，从事非法活动。”马局长继续说道，“经查明，其背后涉及多名涉案人员，包括赛西施前男友‘老金’、KTV从业人员娜某等。目前已有六人被依法刑事拘留，其余涉案人员正在追捕中。”
话音刚落，一名记者举手提问：“请问，阿某是否还有其他隐藏身份？是否有涉及更高层人物？”
这个问题与上次发布会几乎一模一样。张昊看了眼陈连合，后者微微摇头。
“目前掌握的信息表明，此案主谋为阿某本人。”马局长语气坚定，“其行为并未牵涉公职人员或权势集团。我们将继续深入调查，一旦发现新线索，将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布。”
记者们低声议论起来。张昊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年轻男记者，正低头快速记录着什么。他的本子上写着“幕后黑手”四个字，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发布会结束后，张昊走出会议室，小吴迎上来，递给他一份打印出来的资料。
“这是从阿伟手机里恢复的数据。”小吴压低声音，“里面有一条未发送的短信，内容是：‘计划失败，撤离信号已发出。’”
张昊眉头微皱：“这条信息的时间，是在我们发布假消息之前。”
“是的。”小吴点头，“也就是说，他在我们误导敌人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
张昊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晚上，我们在通风管道撤离的时候……墙上刻了一串数字。”
“03-12-7。”小吴翻出记录本，“我记得。”
“那是某种代号。”张昊低声说，“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走廊尽头，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照在地面上。张昊望着那片光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
接下来的几天，警方开始着手安抚受害者家属的工作。
邱琨带着一名心理咨询师走访了几户家庭。其中一户人家情绪最为激动——他们的女儿曾在KTV工作，是失踪者之一。
当邱琨敲开那扇门时，屋内传来一声怒吼：“滚！你们警察不是已经抓到凶手了吗？还来干什么！”
邱琨没有退缩，只是站在门口轻声说：“我不是来打扰您的。我是想告诉您，案子已经结了，我们会尽全力追责到底。”
屋里沉默了很久，最终门缝打开一条小缝。
“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屋内光线昏暗，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背景隐约能看到一间KTV的招牌，灯光已经模糊不清，但仍能辨认出几个大字：“夜之魅”。
邱琨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转向那位年迈的母亲。
“您放心。”她说，“我们会把真相全部告诉公众，也会确保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母亲点点头，眼角泛红。
离开那户人家后，邱琨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这些家庭需要的不只是真相，还有时间去疗伤。
——
与此同时，张昊和陈连合回到档案室，继续审核那份对外通报的材料。
“这份内部报告是谁放进去的？”张昊拿起一份没有署名的文件，递给陈连合。
陈连合翻了几页，眉头皱了起来：“我没见过这个。”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查一下是谁送来的。”张昊说。
小吴很快调出了档案室当天的出入记录。记录显示，这份报告是在凌晨三点左右被人悄悄放进资料堆里的。
“是谁能在那个时候进来？”小吴不解。
张昊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张报告的第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
“真相不止一面。”
——
傍晚时分，张昊独自来到警局天台。风很大，吹得他衣角翻飞。他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起案件虽然表面上已经结束，但某些东西，似乎才刚刚开始浮现。
而他，必须准备好迎接下一个挑战。
风吹过耳畔，带来一阵清凉。张昊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下楼梯。
天台上，只剩下那句无人回应的话，在风中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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