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街道两旁的路灯在微光中泛着昏黄。陈连合站在警局门口，手里捏着一张刚从走访现场带回的纸条，皱巴巴的边角已经卷起，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张昊从车上下来，朝他走来：“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是啊。”陈连合低声说，“这些地方的人都像是被提前打过招呼似的，要么推脱时间，要么干脆不让我们进门。”
张昊点点头：“我已经联系了他们的主管部门，希望他们能配合一点。”
两人走进会议室时，小吴和小勇已经坐在桌前，桌上摊开的是昨晚走访的记录。邱琨也刚从技术科回来，神情有些凝重。
“监控的事有点头疼。”她坐下后开口，“很多设备年久失修，画面质量差不说，存储周期也不够长。我们只能看到最近三天的数据，而事件发生在一周之前。”
“有没有可能恢复？”陈连合问。
“技术上可行，但需要时间和权限。”邱琨答道，“我已经申请调取相关资料，但审批流程比较繁琐。”
“那就先着手其他方向。”陈连合扫视一圈，“今天我们分头行动，按照计划推进调查。”
第一组由陈连合带队，前往城南的一家KTV。这是几起诡异事件发生地之一，也是唯一一家愿意让警方进入内部调查的场所。负责人是个中年男人，态度冷淡，只允许他们在半小时内完成询问，并拒绝提供员工名单以外的任何信息。
“我们需要了解事发当晚的具体情况。”陈连合语气平静，但目光坚定。
“我们已经配合过一次了。”对方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你们警察总是这样，查完一遍又来一遍。”
“这不是例行公事。”陈连合拿出那张纸条，“我们在别的地方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如果你真的希望尽快结束这件事，就该明白合作对我们都有好处。”
对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答应让几名员工接受询问。
小吴和小勇负责安抚其他员工情绪，防止场面失控。就在他们穿过走廊时，小吴注意到角落垃圾桶里有一张被揉成团的纸，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数字：713E。
“这会不会和之前发现的那个编号有关？”小吴低声对小勇说。
“有可能。”小勇接过纸条，“回头交给法医王姐看看。”
回到询问室，陈连合已经完成了对前台小姐的初步询问。虽然对方回答得滴水不漏，但眼神明显闪躲。离开时，陈连合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负责人，后者正盯着手机屏幕，神情专注。
与此同时，张昊带着邱琨和另外两名队员前往另一家事发地点——一处废弃仓库附近的居民区。这里的监控设备老旧，部分时段的画面模糊到几乎无法辨认。
“这段录像拍的是凌晨三点左右的情况。”邱琨指着屏幕上一个模糊的身影，“你看，这个人影停在仓库门口的时间有点长。”
“再放大看看。”张昊皱眉。
画面经过修复处理后，隐约能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车灯熄灭，车身静止不动。几分钟后，车门打开，一个人影下车后迅速消失在镜头之外。
“车牌呢？”张昊问。
“没有。”邱琨摇头，“而且这辆车出现的频率太高了，我们在其他几个地点也看到了它。”
“不是巧合。”张昊沉声道，“想办法找到它的行驶轨迹。”
他们继续查看周边其他场所的监控，试图拼凑出更完整的画面。就在这时，一名队员忽然惊呼：“你们看这个！”
屏幕上，同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另一个街区，时间是两天前，地点是一家便利店门口。车内似乎坐着两个人，但面部完全看不清。
“把这段保存下来。”张昊立刻下令，“我怀疑这辆车和整个事件有直接关联。”
第三组则由小勇带领，前往提审一名疑似涉案人员。嫌疑人名叫阿强，曾因参与前案入狱，最近才刑满释放。他的律师早已到场，态度强硬，要求警方严格按照规定进行询问。
“每次不超过二十分钟。”律师提醒，“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连续盘问。”
“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陈连合坐在对面，语气平稳，“你最近有没有去过城南？”
“没去过。”阿强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认识这些人吗？”陈连合递上几张照片。
阿强低头看了一眼，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解释有人看见你在事发当天出现在那个区域？”陈连合继续追问。
“那天我只是路过。”阿强抬起头，眼神却有些游离。
“是吗？”陈连合轻轻敲了敲桌面，“那你能告诉我，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阿强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不小心刮到了。”他语气有些慌乱。
“是吗？”陈连合笑了笑，“可我们听说，你最近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
阿强脸色变了变，随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二十分钟后，律师示意时间已到，必须终止询问。
“我们会再见的。”陈连合起身时说道，“希望下次你能告诉我们更多有用的信息。”
走出询问室，小勇低声说：“他在隐瞒什么。”
“肯定有事。”陈连合点头，“回去后再整理一下所有线索，特别是那些数字和车牌。”
夜幕降临，警局大楼依旧灯火通明。队员们陆续返回，将各自收集到的信息汇总。
“那张纸条上的数字是‘713E’。”法医王姐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和之前发现的金属片编号相似度很高。”
“说明它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张昊分析道，“或许是一个特定批次的产品。”
“那我们可以顺藤摸瓜。”邱琨补充，“如果能找到这个编号的来源，说不定能揭开背后的真相。”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小吴插话，“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不愿意配合的人，甚至有些人像是早有准备。”
“所以我们要换个角度思考。”陈连合缓缓开口，“也许，真正的突破口不在他们身上，而在我们忽略的地方。”
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在封面上写下三个字：
713E
窗外，风声渐起，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城市依旧灯火璀璨，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在某处，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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