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敲下回车键。
黑进周谨言的云端备份纯属意外——她只是想查查那瓶“临期退烧药"到底是他什么时候买的，结果一不小心破解了他的密码（AntForest2023，果然）。
而现在，她的眼前是一个名为“林小满行为模型"的文件夹。
“……这变态到底跟踪我多久了？"
点开文件，里面是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Excel表格——
日期行为记录消费金额情绪波动指数
2023/05/17抢购超市卫生纸（胜）-8.9元+7.2
2023/06/02二手平台辱骂卖家（未遂）0元-5.8
2023/07/14美团神券抢到但忘记使用损失15元-9.1
最下方还有一个“估值算法"的选项卡，点开后，林小满的瞳孔地震了——
“综合评估：林小满（当前估值：∞）"
周谨言推开家门时，发现林小满正坐在他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表情阴晴不定。
“你黑进我电脑了？"他挑眉，语气居然带着一丝……欣赏？
“解释一下。"林小满把屏幕转向他，指着那个“∞"的估值，“这是什么？新型PUA话术？"
周谨言放下公文包，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精算术语，意思是『无法量化』。"
“所以我在你眼里是个『无法量化』的变量？"林小满冷笑，“那你干嘛记录我每天花了多少钱？连我『情绪波动指数』都算？"
周谨言走近，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另一个隐藏文件——“周谨言自我评估"。
林小满愣住了。
里面是同样的表格，但对象换成了他自己。
“综合评估：周谨言（当前估值：-∞）"
“……你给自己打负无穷分？"
“嗯。"周谨言推了推眼镜，“因为遇到你之后，我的所有理性模型都失效了。"
林小满的大脑当机了三秒。
然后她猛地合上电脑：“少来这套！苏雯可都告诉我了——你前女友就是被你气跑的，因为吃顿饭你连餐巾纸钱都要AA！"
周谨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她。
照片上是一个女孩，笑容灿烂，背景是某家高级餐厅。
“她不是我前女友。"周谨言平静地说，“她是我妹妹。"
“……哈？"
“她有暴食症，家里一直控制她的饮食开销。那天她偷偷跑去吃自助餐，差点胃出血。"周谨言的声音很低，“从那以后，我就养成习惯了——每一笔钱，都要算清楚。"
林小满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晚，林小满失眠了。
她翻出手机，点开和周谨言的聊天记录——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三天前，他问她：“明早收能量吗？"
她没回。
犹豫了一会儿，她打字：“你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隔壁（周谨言租的房子就在她对面）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三十秒后，她的门铃响了。
周谨言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镜都没戴，手里还攥着手机。
“……你还没睡？"林小满问。
“在算账。"他顿了顿，“……你的账。"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侧身让他进来。
“所以，你妹妹现在康复了？"林小满递给他一杯热水（没加柠檬，因为“柠檬要钱"）。
“嗯。"周谨言捧着杯子，“她现在在国外学营养学，说要帮更多人。"
“……怪不得你那么讨厌浪费。"
“嗯。"
沉默。
林小满突然说：“其实我也有个秘密。"
“什么？"
“我之所以这么抠……"她深吸一口气，“是因为我爸当年破产，欠了一屁股债，我妈跑了，就剩我和我奶奶靠捡纸箱过日子。"
周谨言看着她，没说话。
林小满自嘲地笑了笑：“所以现在哪怕我年薪三十万，还是改不了这毛病——我总怕哪天又穷回去。"
周谨言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干嘛？"
“折旧费。"他一本正经，“摸头会导致发质损伤，按市价赔你0.5元。"
林小满抓起抱枕砸过去，却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早上，林小满收到一条支付宝消息——
“周谨言向你转账：∞元"
备注：“估值提前兑现。"
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突然冲出房门，狠狠踹了一脚对面的门：“周谨言！支付宝根本没有∞这个选项！"
门开了，周谨言端着咖啡，淡定道：“嗯，所以我转了1314元。"
“……你疯啦？！这钱能买多少抽纸啊！"
“不贵。"他抿了口咖啡，“按复利算，你下半辈子都得慢慢还。"
林小满愣住，耳朵慢慢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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