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生气了,是我的不是,我……”
苏云烟话还未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云浅:“姐姐?你这是?”
苏云浅义正言辞,“谁给你的胆子敢与外男拉拉扯扯,父亲教你的规矩你都记到哪里去了?出门在外若是给父亲惹了不快,到时候怪罪下来罚你可别怪我这做姐姐的没提醒你!”
在场的还有许多官家小姐,这阵仗一看便知晓是怎么回事,苏云烟这做妹妹的怕是肖想上了未来姐夫。
一时间众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些鄙夷。
倒是苏云娇,拉过苏云烟,打起圆场:“不是说诗会吗?诗会若是不对诗岂不是虚度光阴了?”
她的话将众人思绪拉了回来。
主持诗会的是一位老者,苏云浅一打听才知道他竟是兰溪书院的一位夫子,兰溪书院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前世赵钟元也是努力了许久才能进去。
而他进兰溪书院的契机就是今日诗会。
杨夫子指了指远处的杨柳,说道:“你们就以柳为题,一炷香的时间作诗一首,到时老夫自会选出今日诗魁。”
能得到杨夫子首肯的诗魁,于他们是百益而无一害的,连女子们都跃跃欲试,若是得他称赞,少不得要给她们冠上个才女名头。
男子女子被屏风分隔开来,苏云浅落座,她记得,前世赵钟元的一首《柳绿江南》,让杨夫子刮目相看,给了他进兰溪书院学习的机会,而替他代笔的那个穷苦书生却怀才不遇,恐怕最后下场也不算好。
她叹息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让一切归位吧。
苏云浅提笔流畅地写下,见一旁的苏云烟抓心挠肝的样子,她摇了摇头,苏云烟注定要吃些亏才能成长。
最后一节香燃尽后,有人将所有人写下的诗收集到杨夫子面前。
他皱着眉头,一页一页地看着,却没几个让他上心的。
苏云浅静静等着,苏云烟有些坐不住了,翘首以盼,期盼着她能拿到好名次,压苏云浅一头。
杨夫子忽然表情一变,抽出其中两张宣纸,眼中流露出惊艳之色。
“这首《柳绿江南》和《玉清柳》分别是何人所作啊?”
赵钟元自信地站了起来,却发现苏云浅和苏云烟也站了起来。
赵钟元一头雾水,心中隐隐不安。
抢先开口:“是我所作。”
杨夫子对他刮目相看,眼前这小子好像是丞相府的公子,竟有如此才华。
“杨夫子,非也,这首诗的作者另有其人。”
杨夫子一顿,问道:“哦?不是赵公子所作,那你说说,这是何人所作?”
赵钟元疯狂朝着她使眼色,这个女人太不懂事了!
但是想想,他找人代笔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和那个书生,无人知晓,这样一想,心中又稍稍安定。
“那位公子叫邬靖,也是此次进京赶考的举子,但因家贫,又无权势,便被赵公子收为幕僚,名义上是幕僚,实则是请他代笔,赵公子以往那些脍炙人口的文章诗词,皆是那位书生所写!”
赵钟元表情有些绷不住,来到苏云浅身边,“你这是做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和你妹妹说话,冷落了你,你就又要退亲又要冤枉我让我难堪?”
冤枉?
赵钟元的脸可真大!
苏云浅开口讽刺:“赵公子既然说我冤枉你,那不妨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作诗如何?若是赵公子可以作出来,我自会当众给你道歉,承认是我小人之心污蔑你,如何?”
杨夫子此时也发现了蹊跷,因为他发现竟然有两份一样的《玉青柳》和《柳绿江南》!
“赵公子,这你作何解释?”
赵钟元蹙眉,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两份一样的。
“是你?”
他笃定地问苏云浅。
苏云浅不回答,只指了指角落里的人,“杨夫子,那位书生才是这诗的真正作者,我不过是看不惯有人弄虚作假,所以才在此揭露。”
此时,站在角落里不出声的邬靖此时站了出来。
杨夫子让他和赵钟元各自再写一首,邬靖下笔如有神,反观赵钟元,提着笔却不知如何入手,高下立见。
赵钟元恶狠狠地瞪了苏云浅几眼,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让我出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婚约,你就不怕日后嫁进相府不好过?”
苏云浅毫不在意:“哦,你说婚约啊,那不过是几句口头戏言,当不得真,更何况,我刚才也说了,退亲。”
“苏云浅!”
赵钟元请代笔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的脸也在玉清湖丢尽了。
众人吵嚷之际,传来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雍容华贵,虽年岁已高,但却格外有精神,但她此刻目光有些不悦:“哀家在外面都听到你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了,这是在做什么?”
玉清湖可是她和先帝定情的地方,在她心里是个特别的存在,每年诗会她都会来看看,今日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赵钟元见状,以为太后会为他撑腰:“太后娘娘明鉴,工部郎中之女苏云浅,污蔑在下,还请太后主持公道!”
苏云浅冷笑,没想到这个赵钟元这么蠢,前世她到底是怎么死在这些人手中的?
“回太后娘娘,实在是臣女看不惯赵公子欺压贫苦书生,这才当场揭露,赵公子所写的一切都是那位邬公子代笔,方才也让二人一同作诗了,赵公子还要狡辩?”
太后身边的侍从将二人所写递给太后,太后只肖一看,便知晓了一切。
赵钟元见局势不利,开始打起感情牌:“太后,我…我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太后恕罪!”
太后猛地将宣纸捏成团砸到他身上:“赵丞相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竟敢在诗会上弄虚作假,若是无人揭穿,你岂不是还要骗到哀家和皇帝跟前?”
太后爱才,最看不得弄虚作假的行径。
赵钟元咬牙,跪在地上,目光怒视着苏云浅。
“太后,真正有才的是这位邬公子,如今闹了这么一出,邬公子说不定会被有心之人报复,还请太后做主。”
苏云浅替邬靖求了情,太后当即决定:“既然如此,那哀家派一队人去保护他,直到科举结束。”
若是有才能,科举应该能上榜,到时候既能卖他一个面子,也能博个好名声。
转头看向赵钟元:“既然赵家公子品行不端,那便禁你三年之内不得科考,你可服气?”
赵钟元如遭雷击,但还是咬着牙应下。
若不是看着他丞相之子的身份,太后当即就要发落了他。
赵钟元看向苏云浅,恨意翻涌。
苏云浅,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