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暻秀娘子!娘子!
程慈疑惑着正要回头看看他娘子在哪儿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扑在了程慈身上。
程慈的自我保护机制一触即发,一掌拍晕了面前的男人。
程慈什么啊
程慈嫌弃地拂了拂袖子,把他扔在路边没打算多管,继续向城里走去。
白天在都家的宅子附近转了转,大致得到的信息是都家的老爷都仁是个好人,难得的好人,家财万贯取之有道,常常救济城里的贫苦百姓,给他们提供生存的依靠,教他们一门手艺。前些年大旱,施粥难解燃眉之急时,还开了自己家的粮库……
这么顶顶好的人,城里的百姓提起他却不免一阵可惜——他唯一的儿子,都暻秀,是个痴儿。
都家的公子也不是生来如此,十二岁前七步成诗,作的一手好文章。又因都仁乐善好施,名望渐渐大了起来,就连圣上都知晓这么一位人物,特许都暻秀进宫伴读,伴的是与他同岁的七皇子郑世培,也就是现在的逸王。
庆建十五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慧敏皇贵妃暴毙、东厂大换血,还有都暻秀在七皇子的生辰宴上落了水,从此痴傻了。
程慈好人怎么就没好报呢
程慈轻轻的嘟囔了一句,心下不免可惜,但更疑惑的是都家和当年的慧敏皇贵妃暴毙案究竟有什么联系。暂时按下了心头的疑惑,打算晚上再来夜行探访,毕竟有些事,白天做,总归是不方便的。
——
本朝民风开放,未设宵禁,子时刚过,热闹渐渐平息,程慈一身夜行衣爬上了都家的房顶,掀开一片屋瓦,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管家张恒少爷呦,老奴付个钱的功夫您就不见了,找了您三个时辰,您要是有点闪失,不就是要了老奴的命吗?
都暻秀张叔,好,暻秀,坏
管家张恒是老奴不好,看不住少爷
都暻秀张叔,好,张叔,睡觉
管家张恒好好好,睡觉睡觉
张恒和另一个小家奴忙活了半天,把都暻秀哄睡着,支开了小家奴,张恒又在都暻秀身边守了一会儿,刚要起身出门。
程慈(小声嘀咕)白天那憨儿竟是都暻秀
声音很小,却也足够
管家张恒谁!
程慈还在心里惊叹一个年迈的管家怎么有如此好的耳力,他已翻身负手站在屋顶之上。
管家张恒什么人!?夜闯都府!
话音未落,两人已扭打在一处。夜色如墨,月光隐匿,身影交错间竟是难分高下。然而,张恒毕竟年岁稍长,体力渐渐不支,动作间不免迟滞。就在这一瞬,他露出了破绽。程慈目光一凛,脚尖轻挑,鞋底骤然射出一道细针,寒芒闪现,直逼对手而去——
张恒中招,闷哼一声
管家张恒鞋底藏针,你是暗月帮派来的?
程慈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恒并未回答程慈的问题,反问道:
管家张恒针里什么毒?
程慈你不必知道,此毒需三日内服下解药,否则七窍流血,血尽而亡,我给你时间考虑,后日子时,我来寻你,若想活,便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话音刚落,程慈的身形已如一抹轻烟般掠起,转瞬之间便隐没在浓稠的夜色之中。只余张恒独自伫立,背影在微凉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仿佛被黑夜吞噬前的最后一丝轮廓。
管家张恒这么多年,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