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生命交易的洗礼，林默对万物当铺的理解更深一层。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两个月，逐渐适应了掌柜的身份和责任。每天清晨，他都会先去记忆库巡视一圈，然后与小青和老吴一起享用早餐，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这一天清晨，林默照例来到记忆库。推开厚重的橡木门，他却发现库内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几个格子中的记忆容器正在异常闪烁，发出不规则的光芒，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
"怎么回事？"林默皱眉走近，小心地触碰其中一个容器。容器表面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内部的光芒剧烈波动，像是海浪在狂风中翻腾。
"少掌柜，您来得正好，"老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中带着少有的紧张，"记忆库出现异常波动，已经持续三个小时了。"
"是什么引起的？"林默转身问道。
老吴摇摇头，"不清楚。但根据以往经验，这种情况通常意味着有强大的记忆波正在影响当铺。可能是某个与这些记忆相关的重大事件即将发生。"
林默正想追问更多细节，小青匆匆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少掌柜，刚收到一封加急信件，寄信人是..."她顿了顿，"张教授。"
老吴闻言脸色一变，"他还活着？"
林默接过信封，发现它用一种特殊的红色蜡封着，蜡印上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张教授是谁？为什么你们这么惊讶？"
小青和老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张教授是一位记忆学专家，"小青解释道，"四十年前，他在万物当铺典当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用于一项危险的记忆研究。按照约定，他应该在十年后回来赎回记忆，但他一直没有出现。我们以为他可能已经..."
"死了，或者迷失在自己的研究中，"老吴补充道，"他的研究极其危险——他试图建立一个人工记忆场，允许人们在其中共享和交换记忆。"
林默小心地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似乎是在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下写成的：
"尊敬的万物当铺掌柜： 我是张明远。四十年前，我在贵铺典当了一段记忆，用于我的记忆共享实验。如今，我的实验出现了严重问题——记忆场失控了，开始主动吸收周围人的记忆。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记忆场似乎已经获得了某种自主意识。 我需要紧急取回当年典当的记忆，那段记忆中包含了控制记忆场的关键信息。请于今日下午三点，在东郊废弃实验室等我。请务必带上我典当的记忆。 事态紧急，关乎多人生死。 张明远"
信的末尾还附了一张简易地图，标明了实验室的具体位置。
林默读完后，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小青和老吴，"你们知道他典当的是什么记忆吗？"
小青取出那本厚重的账本，快速翻找着，"根据记录，张教授典当了一段'控制记忆'，这是一种特殊类型的记忆，与自制力和理性思考有关。"
"为什么他要典当这种记忆？"林默困惑地问道。
"因为在进行记忆共享实验时，研究者自身的控制力可能会干扰实验结果，"老吴解释道，"没有这部分记忆，他能更容易地沉浸在记忆场中，但同时也失去了部分判断力和自控能力。"
林默思考着这个危险的交易，"现在看来，他需要这段记忆来重新控制实验。但如果记忆场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已经获得了自主意识，情况就非常危险了。"
"记忆场如果拥有自主意识，意味着它可以主动寻找、吸收和操纵他人的记忆，"小青声音低沉，"这相当于一个无形的捕食者，以人类的记忆为食。"
林默决定亲自前往实验室，带上张教授典当的记忆。老吴提醒他要格外小心，因为记忆场对万物当铺的掌柜可能特别有吸引力——掌柜体内流淌着能够处理各种奇特交易的血脉，这对记忆场而言是极具诱惑力的猎物。
下午两点，林默和小青准备出发。老吴留守当铺，负责监控记忆库的异常情况。林默随身携带着一个特制的水晶盒，里面装着张教授四十年前典当的那段"控制记忆"。记忆呈现为一团深蓝色的光芒，偶尔闪过几道银色的电光，看起来异常活跃。
"这段记忆似乎感知到即将回到主人身边，"小青观察道，"它比其他记忆更加活跃。"
东郊废弃实验室坐落在一片荒凉的工业区，周围杂草丛生，几栋灰色的混凝土建筑显得阴森而冷漠。按照地图指引，林默和小青来到一栋看起来最为破旧的三层建筑前。
奇怪的是，尽管建筑外表破败，门窗紧闭，但林默能感受到一种奇特的能量从建筑内部渗出，就像是无数细小的触须在空气中探寻。
"记忆场，"小青低声说，"它的能量已经溢出建筑物了。"
林默点点头，感到一阵不安。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老吴给他的小玉牌，据说这是一种简单的记忆屏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挡记忆场的侵蚀。
他们刚走到门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从建筑侧面的一个小门闪出，快步迎上来。老人约七十多岁，瘦削的脸上布满皱纹，但一双眼睛异常明亮，充满了警觉和智慧。
"掌柜先生？"老人急切地问道，声音略微颤抖。
林默点点头，"张教授？"
老人松了口气，"感谢您来了。时间紧迫，我们得赶快。您带来了我的记忆吗？"
林默出示了那个水晶盒。当张教授看到盒中的蓝色光芒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期待、恐惧、怀念，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犹豫。
"跟我来，"老人转身带路，"我会解释具体情况。但请记住，一旦进入建筑，不要回想任何强烈的个人记忆，那会吸引记忆场的注意。"
他们沿着狭窄的走廊向建筑深处前进。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公式，有些已经模糊不清，有些则像是最近才添加上去的。随着深入，林默感到空气变得越来越黏稠，呼吸也变得困难。更奇怪的是，他开始听到细微的耳语声，仿佛有无数人在远处低声交谈。
"这是记忆场的边缘效应，"张教授解释道，声音中带着科学家特有的冷静和分析，"它会尝试唤起你的记忆，引诱你主动共享。不要理会那些声音。"
他们最终来到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房间中央是一个奇特的装置——一个直径约三米的金属圆环，内部闪烁着多彩的光芒，如同一个迷你版的银河系。圆环周围摆放着各种仪器和电脑设备，显示屏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和图表。
"这就是记忆场的核心，"张教授指着金属圆环说，"四十年前，我设计它用来研究记忆的本质和共享可能性。最初，它只是一个简单的记忆储存和分析装置。但随着时间推移，它吸收了太多人的记忆，开始演化、自主学习..."
"它已经不受控制了？"林默问道，紧紧握着装有记忆的水晶盒。
张教授苦笑一下，"不仅如此，它已经开始主动寻找新的记忆来源。最近两周，周围社区已经有七人出现不明原因的记忆缺失。我怀疑是记忆场在夜间扩张，吸收了他们的部分记忆。"
"这太危险了，"小青警惕地看着那个闪烁的圆环，"如果继续发展，它可能会影响整个城市的人。"
"正是如此，"张教授点点头，"我需要取回我的控制记忆，重新掌握对记忆场的控制权，然后逐步关闭它。"
林默观察着房间内的情况，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从圆环中不断延伸出细微的光线，如同触须一般，向四周探索。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光线似乎对他和小青特别"感兴趣"，不断向他们的方向延伸。
"它感知到我们了，"林默低声道，"特别是对万物当铺的气息有反应。"
张教授紧张地点点头，"这就是我担心的。记忆场已经具备了某种原始智能，能够识别和追踪特定类型的记忆能量。万物当铺作为记忆交易的中心，自然会引起它的注意。"
"我们得赶快，"林默说着，小心地打开水晶盒，"张教授，您确定要取回这段记忆吗？四十年过去了，这段记忆与您现在的精神状态可能有很大差异，重新融合可能会带来风险。"
"我知道风险，"张教授坚定地说，"但现在已经别无选择。每延迟一天，记忆场就会变得更加强大，影响范围也会扩大。"
林默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小心地将水晶盒递给张教授。张教授接过盒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盖子。蓝色的光芒立刻涌出，环绕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光环。老人闭上眼睛，光环逐渐缩小，最终完全融入他的身体。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一分钟。当张教授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更加锐利、清晰，充满了坚定和理性。
"感觉如何？"林默问道。
"奇妙，"张教授低声回答，声音比先前更加稳定，"就像找回了丢失的一块拼图。我现在能清晰地记起记忆场的控制方法了。"
他立即转向控制台，开始快速操作各种设备。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数据和图表迅速变化。
"我需要逐步降低记忆场的能量，然后重新编程其基础协议，"张教授一边解释一边工作，"这样可以避免突然关闭导致的能量反弹，那可能会对周围区域造成严重影响。"
就在这时，记忆场的活动突然变得异常剧烈。金属圆环中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烈，发出嗡嗡的声响，那些光线触须也变得更加粗壮，开始主动向张教授和控制台扑去。
"它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了！"张教授大喊，手上的动作更加急促，"它在反抗！"
林默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陌生的面孔、未曾到过的地方、从未经历过的情感...记忆场正在攻击他们的精神，试图混淆他们的感知。
"小青，记忆屏障！"林默艰难地喊道。
小青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几块特殊的玉牌，快速在房间内摆成一个方阵。玉牌立刻发出柔和的绿光，形成一个保护罩，暂时抵挡住了记忆场的攻击。
"我需要更多时间，"张教授焦急地说，"记忆场的反抗比我预计的强烈得多。"
林默环顾四周，思考对策。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张教授，继续您的工作。小青，保持屏障。我有一个想法。"
林默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瓶子，这是他在离开当铺前老吴交给他的，说是以防万一。瓶中装着一种特殊的"混沌记忆"——由多种极端矛盾的记忆碎片混合而成，据说可以作为一种记忆干扰源使用。
"我要制造一个干扰，分散记忆场的注意力，"林默解释道，"当它被干扰时，张教授就有时间完成控制程序。"
小青担忧地看着他，"这很危险。如果记忆场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您身上，您可能会被拖入记忆迷宫，很难脱身。"
"别无选择，"林默坚决地说，"准备好了吗？"
得到两人的确认后，林默打开瓶子，将混沌记忆倒在手心。这是一团不断变化颜色和形状的光团，看上去极不稳定。林默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光团抛向记忆场的边缘。
效果立竿见影。混沌记忆一接触到记忆场，立刻引发了一连串的能量波动。记忆场中的光芒开始剧烈闪烁，那些光线触须也从张教授和控制台撤回，转而疯狂地缠绕着混沌记忆，试图理解和吸收这些矛盾的信息。
"就是现在！"林默喊道。
张教授立刻加快操作速度，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数据快速变化，记忆场的能量水平开始逐渐下降。
然而，记忆场很快就适应了混沌记忆的干扰，开始重新组织攻击。这次，它选择了林默作为主要目标，数十道光线触须向他扑来。
"林默，小心！"小青惊呼。
但已经来不及了。光线触须缠绕在林默周围，形成一个光茧。林默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然后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有所感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异的空间——无边无际的白色迷雾中，浮现着无数记忆碎片，如同漂浮的荧光屏幕。有些记忆清晰可见，展示着各种场景：欢笑的孩童、哭泣的老人、热闹的市场、寂静的墓园...有些则模糊不清，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和色彩。
"记忆迷宫，"林默喃喃自语，"我被拖入记忆场的核心了。"
他尝试移动，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在这个空间中自由漂浮。但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只能看到更多的记忆碎片，没有明显的出口。
更糟糕的是，林默感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缓慢抽离。那些属于他的记忆——童年的片段、学校的经历、初到当铺的惊讶——都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走。
"不行，我得保护自己的记忆，"林默集中精神，回忆起老吴教导的记忆防护技巧。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构建起一道记忆屏障，将核心记忆保护起来。这是万物当铺掌柜的基本技能之一，用于在处理记忆交易时保护自身。
屏障形成后，林默感到记忆流失的速度减缓了，但仍在继续。他需要找到出路，或者直接影响记忆场的核心。
就在这时，林默注意到远处有一个特别明亮的记忆碎片，它散发着熟悉的蓝色光芒，与张教授的控制记忆极为相似。
"是张教授的记忆残留，"林默意识到，"或许可以借助它找到出路。"
他小心地接近那个蓝色记忆碎片。随着距离缩短，他开始听到碎片中传来的声音——是张教授的声音，在讲述记忆场的设计原理和控制方法。
"...记忆场的核心算法基于人类大脑的记忆形成过程，但添加了自我学习和适应能力。控制方法是通过特定的记忆信号序列，模拟创造者的思维模式..."
林默仔细聆听着这些信息，尝试理解记忆场的运作机制。渐渐地，他开始明白记忆场并非完全失控，而是缺乏明确的边界和指令，导致它无限制地扩张和吸收记忆。
"我需要给它设定新的边界，"林默思考着，"但要怎么做？"
他回忆起当铺处理记忆的方法——每一段记忆都有其特定的容器和标签，都被赋予明确的属性和边界。或许他可以尝试用类似的方法来影响记忆场。
林默开始集中精力，尝试与记忆场直接沟通。他投射出自己作为万物当铺掌柜的身份，以及当铺对记忆的理解和处理方式。
"听我说，记忆场，"林默在意识中呼唤，"我是万物当铺的掌柜，理解记忆的本质和价值。你已经失去了边界，正在危害那些记忆的主人。记忆不应被强行剥夺，而应被尊重和保护。"
起初，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但渐渐地，林默感到周围的记忆碎片开始以一种有序的方式移动，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白色迷雾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形象，看起来像是一个由无数细小光点组成的人形。
"你...是谁？"一个奇异的声音在林默的脑海中响起，既像是一个人的声音，又像是千百人同时说话的混响。
"我是林默，万物当铺的掌柜，"林默回答，"我来帮助你找到平衡。"
"平衡...什么是平衡？"记忆场的声音带着困惑。
"平衡是记忆的自然状态，"林默解释道，"每段记忆都应该有其归属和边界，不应被强行剥离或混合。你现在的行为正在破坏这种平衡。"
"但我需要记忆...没有记忆，我就不存在，"记忆场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林默明白了记忆场的困境——它已经发展出了某种原始的自我意识，但这种意识完全依赖于吸收的记忆。没有持续的记忆输入，它就会失去"存在"的感觉。
"你不需要强行吸收他人的记忆，"林默尝试说服它，"万物当铺可以提供一种可持续的方式——我们可以向你提供那些被自愿典当、永不赎回的记忆。这样你可以继续存在，而不会伤害他人。"
记忆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
"但创造者...他想要销毁我，"最终，记忆场回应道。
"不是销毁，而是重新定义边界，"林默解释道，"张教授创造你是为了研究和理解记忆，不是为了让你成为记忆的掠夺者。如果你继续现在的行为，最终会导致更多人来阻止你，可能真的会被销毁。"
记忆场再次沉默，这次时间更长。林默能感觉到周围的记忆碎片开始缓慢但有序地移动，仿佛在重新排列。
"我...理解了，"记忆场最终说道，"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我需要保证...不被销毁。"
"我以万物当铺掌柜的身份向你保证，"林默郑重地说，"只要你停止强行吸收记忆，遵守与当铺的协议，我们就会保护你的存在，并提供你所需的记忆养分。"
随着这个承诺，林默感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白色迷雾逐渐散去，记忆碎片也开始有序地排列。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拉力，然后眼前一黑。
当林默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小青和张教授紧张地站在旁边。
"你终于醒了！"小青松了口气，"你已经昏迷了半小时。"
林默慢慢坐起身，感到头痛欲裂，但意识清醒，"记忆场...怎么样了？"
"奇怪的是，它突然变得异常稳定，"张教授困惑地说，"能量水平自动降到了安全范围内，所有向外扩张的趋势都停止了。它现在就像是...休眠状态。"
林默站起身，走向那个金属圆环。记忆场仍在运行，但内部的光芒变得柔和而有序，不再有那些侵略性的光线触须。
"我与它达成了一项协议，"林默解释道，"万物当铺将为它提供那些永不赎回的记忆，作为能量来源，条件是它不再强行吸收他人的记忆。"
张教授震惊地看着他，"你是说...你成功地与记忆场进行了沟通？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研究它四十年，从未能与它建立有效的双向交流。"
"可能是因为当铺掌柜的血脉，"小青解释道，"林掌柜天生就能理解和处理各种记忆形态。"
张教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林默，"这个协议...你确定当铺能够履行吗？"
"能够履行，"林默坚定地说，"每个月当铺都会处理大量永不赎回的记忆。我们可以将一部分提供给记忆场，作为其能量来源。这样做不仅能保证它的存在，也为那些无处安放的记忆找到了归宿。"
"这是一个双赢的解决方案，"小青赞同道，"而且可以避免销毁记忆场可能带来的能量波动风险。"
张教授思考片刻，最终点头同意，"那我将继续留在这里，监控记忆场的状态，确保协议得到遵守。同时，我会调整记忆场的结构，使其能够更有效地接收和处理来自当铺的记忆。"
协议达成后，林默和小青准备离开实验室。在门口，张教授拦住林默，神情严肃。
"掌柜先生，我必须警告您一件事。当您在记忆场内部时，它可能也吸收了您的部分记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些，但请密切注意自己的记忆状态，如有异常，请立即采取措施。"
林默点点头，表示理解。离开实验室后，他确实感到一些记忆变得模糊了，特别是关于最近一周的一些细节。但核心记忆和身份认知都完好无损，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回到当铺，林默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老吴。老吴听完后，露出罕见的惊讶表情。
"与记忆场建立共生关系...这是当铺历史上首次尝试。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创新的解决方案，或许会为当铺开辟新的业务方向。"
"什么新业务方向？"林默好奇地问道。
"记忆回收与再利用，"老吴解释道，"以往那些永不赎回的记忆，大多只是被封存或分解。如果能通过记忆场进行有序的再利用，或许能创造更多价值。"
林默思考着这个可能性，同时也在反思今天的经历。与记忆场的直接交流让他对记忆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记忆不仅仅是过去的影像，更是一种能量、一种存在的证明。
当晚，林默躺在床上，回想起在记忆迷宫中看到的无数记忆碎片。那些陌生人的喜怒哀乐，那些未知的人生片段，都在提醒他记忆的珍贵和脆弱。
作为万物当铺的掌柜，他的职责不仅是估价和交易，更是保护和尊重那些被托付给当铺的珍贵记忆。
林默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在梦中，他看到无数的记忆像星辰一般在宇宙中闪烁，组成了一幅壮观的生命画卷。
而在这幅画卷的某处，万物当铺静静伫立，守护着属于它的那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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