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被吴邪鬼哭狼叫惊得跑出来试图找应不染给驱驱邪的阿宁踩着沙子“嘎吱嘎吱”地走过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沙漠蜥蜴。

她顺着应不染的视线，瞅了瞅那片红得跟被辣椒酱泼过似的岩壁，又瞅了瞅这位跟石雕一样杵着不动的爷，终于忍不住开口：

阿宁净心道长，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吗？

应不染没吱声，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仿佛已经和魔鬼城达成了某种“谁先眨眼谁就输”的神秘协议。

阿宁等了许久，耐心跟沙漠里的水一样蒸发得干干净净。她难以控制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脚步重得像是要把沙漠踩出几个窟窿。

她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念叨着什么，隐约能听见“又一个哑巴”“石头精”“气死我了”之类的关键词，显然是被应不染的沉默大法彻底整破防了。

而此时此刻，站在不远处的张起灵和解雨臣，全程目睹了这场“人类与石像的无效沟通”现场直播。

张起灵依旧保持着那张“全世界欠我五百万”的冰山脸，但眼神微妙地往应不染的方向瞟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什么。解雨臣则挑了挑眉，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被各种猜测的应不染依旧沉默不语的盯着岩壁发呆。识海内青冥浩荡不见底，应不染的元神悬于无涯之境。此处无日月轮转，唯有万千星子浮沉，照见他衣袂间流转的先天清气。

刀是心刃所化，长三尺七寸，通体澄澈如冰魄。起手时搅动识海波澜，星河倒卷处，乍现三十六重刀影。每一重皆映照前尘往事——或见少年折梅问剑，或现古刹听雨磨锋。刀气纵横间，竟在虚空刻出《黄庭》章句，金字悬空如列宿。

忽有阴风自九幽袭来，化作百丈魔相。应不染不惊不避，反手撩起一道新月般的弧光。刀过处，魔相寸寸崩裂，碎片坠入识海，竟开出一池青莲。他足尖轻点莲瓣，身形倏然分化，同时现出"挑灯""问月""裁云"三式，刀意凝成的白虹贯穿天地。但见他并指为刃，轻轻划过虚空，霎时云开雾散。

收势时，万千刀影归于一念，元神睁开双眼的刹那，现世中的双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金光，转瞬即逝。

这时不远处的张起灵和解雨臣的身体下意识的绷紧了一瞬又放松，但那两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应不染，仿佛x光线般似是要透过皮囊看到他的五脏六腑。

应不染从识海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风化严重的岩壁前，手里还捏着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捡的破石头。

他眨了眨眼，感觉脑子像是被沙漠的太阳烤得半熟，思维迟缓得像只缺氧的骆驼。随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就对上了两双眼神热烈地仿佛看见了美女脱衣秀的眼睛。

张起灵和解雨臣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他，仿佛他就是那个表演了一番脱衣秀的“美女”。

张起灵的眼神依旧深不可测，只是比以往更加深邃了些，而解雨臣则拿着水杯，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透着丝莫名的打量。

应不染：……？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和裤子都好端端的穿着，整整齐齐的不染一丝尘土，脸上也没沾上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他们这是在看什么？

他沉默地回望过去，试图用眼神表达“你们有事？”，但张起灵只是淡定地移开视线，仿佛刚才的凝视只是应不染的幻觉。解雨臣则是低头轻抿了口杯中的水，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应不染决定不深究，毕竟这群气运之子总是奇奇怪怪的，总会出现一些无法让他理解的事情。他淡定地转身，走向篝火旁，一屁股坐下，等着开饭。

而早已被吴邪和黑眼镜科普（实则添油加醋）过的王胖子正蹲在那儿搅着一锅咕嘟咕嘟冒泡的汤，见他过来，立刻挤眉弄眼：

王胖子哟，咱们的‘沙漠沉思者’终于回魂了？

应不染：……？(°ー°？)

面对应不染疑惑茫然的眼神，王胖子憋着笑：

王胖子你刚才对着那岩壁发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呆，胖爷我还以为你被魔鬼城里的仙女勾了魂呢！

应不染：……(ㅍ_ㅍ)

坐在篝火左侧的解雨臣将杯盖一拧，笑眯眯道：

解雨臣净心道长，你刚才那姿势，颇有几分‘望夫石’的风采。

张起灵默默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但吴邪以他百分百读灵机的名义发誓，他看见小哥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那绝对是在笑！

应不染面无表情地抓起一块干粮，狠狠咬了一口。

应不染心声：还是小白好…随时练刀…也不嘲笑他…

本就乐不可遏的黑眼镜听见应不染这句心声顿时就笑出了鹅叫。一旁试图用压缩饼干堵住嘴的吴邪听见黑眼镜这笑声顿时也忍不住喷出一嘴的饼干屑边咳边笑。

这笑声仿佛灰指甲一个传染两，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据点上方飘起了一阵欢快愉悦的笑声，连那路过的风也忍不住开怀大笑着一路远去。

清晨的阳光像一位迟到的社畜，慌慌张张地洒在魔鬼城的岩壁上，试图用温暖感化这片阴间地貌，可惜效果约等于用保温杯煮火锅——徒劳无功。

应不染站在风沙里，一身黑衣，表情冷淡得像是刚被欠了八百万没还的债主。他微微眯起眼，盯着魔鬼城上空翻滚的黑雾——那玩意儿浓得能腌咸菜，凡人看不见，但应不染看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抬着下巴，眼神锐利得能当开瓶器用。薄唇抿成一道直线，连带着下颌线都绷得死紧——这副表情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这地方晦气，快跑。"

黑眼镜哼着小调溜达过来，手里还捏着半块压缩饼干，活像来郊游的：

黑眼镜哟，小道长，看啥呢？风景不错啊！

应不染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言简意赅：

应不染（净心）绕路…

刚刚过来准备询问的阿宁：？？？

应不染（净心）……前面…危险…

黑眼镜伸长脖子瞅了瞅，除了风沙就是石头，连只蜥蜴都没有，于是真诚发问：

黑眼镜啥危险？总不至于是魔鬼城特产鬼打墙吧？

应不染：………

应不染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瞄了一眼黑眼镜后叹了口气：

应不染（净心）…嗯……

阿宁对着黑眼镜翻了个白眼，动作利落的转身去通知其他人收拾东西准备绕路前往西王母宫。

黑眼镜沉默三秒，突然掏出手机：

黑眼镜等等，我先查查导航，看有没有‘避开阴间路段’的选项……

应不染懒得理他，转身就走，背影写满“远离智障，预防传染”。

黑眼镜赶紧追上去：

黑眼镜哎哎哎～别走那么快呀！你倒是说说那是什么危险呀～

应不染头也不回那架势跟被狗撵了似的。

黑眼镜绕路就绕路，怎么还跑这么快。

于是，一行人在魔鬼城外围开始了漫长的绕行之旅，而魔鬼城里的黑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委屈巴巴地缩了缩——今天又没骗到人，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