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诡谲身影即将再次躲过锁链的千钧一发之际,净心指间法印骤变。
霎时间,原本消散的漫天星辉重新凝聚,化作无数细如发丝却坚不可摧的星辰锁链。
这些闪烁着微光的锁链如天罗地网般缠绕而上,精准地锁住了诡谲身影的脖颈、四肢与腰身。
应不染(净心)"锁!"
净心一声清喝。
就在锁链收紧的瞬间,神兽白泽凌空跃起,通体绽放出耀眼圣光。
它化作一道贯日白虹,与那洞穿诡谲身影胸口的金纹锁链形成绝杀之势。
锁链透体而出的刹那,诡谲身影剧烈震颤,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
NPC"吼啊啊啊——!"
白泽所化的白芒与诡谲身影轰然相撞,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神圣光辉。层层叠叠的光晕如涟漪般扩散开来,所过之处,阴霾尽散。
原本扭曲可怖的神墟景象,在这圣洁白芒的涤荡下,竟如褪色的画卷般层层剥落,显露出其下掩藏已久的梦幻仙境——
琉璃般的流云在碧空舒卷,晶莹的灵泉自玉阶流淌,七彩霞光中隐约可见琼楼玉宇的轮廓。
这片被污秽侵蚀多年的神域,终于在这一刻重现了它本该有的神圣模样。
净心双目微阖,指尖法印骤然一变。
刹那间,他的身形化作万千银莲,每一片花瓣都流转着清冷月辉,如星河倾泻般向着白芒中心汇聚。
莲花所过之处,虚空泛起阵阵涟漪,最终尽数没入那耀眼的白芒之中。
NPC"啊——!"
随着最后一片莲瓣消融,白芒深处骤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
整个神墟剧烈震颤,空间仿佛被无形之力撕扯。
就在这天地震荡之际,一朵遮天蔽日的银莲在虚空中徐徐绽放,竟将整个神墟托于莲心之上。
透过莹莹流转的清光,骇人景象赫然显现——神墟之下竟是深不见底的阴森地宫。
尸骸堆积如山,血海翻涌如沸。
而在那白骨垒就的阶梯最高处,五道伤痕累累的身影正互相搀扶着傲然挺立,他们的剪影在血色背景中显得格外鲜明,宛如绝境中永不屈服的战旗。
转瞬间,万千莲瓣次第绽放,迸射出万丈清辉——
圣洁的光芒如潮水般漫过阴森地宫,照亮了每一处阴暗角落。
霎时间,无数狰狞可怖的身影从地底浮现——有的肢体扭曲如枯枝,有的面容溃烂似腐尸,层层叠叠飘浮在半空中。
血海翻涌间,更多扭曲的怨灵挣扎着升起,密密麻麻布满整个空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
就在这万鬼哭嚎之际,清光如春风化雨般拂过。
光芒所及之处,那些扭曲的面容渐渐舒展,溃烂的躯体恢复如初。
一个接一个,亡灵们褪去了怨毒与痛苦,露出久违的安详神情。
虚空之中,一枚古朴的玉环不知何时已然显现,散发着温润的莹光。
这些被超度的魂魄如同归巢的倦鸟,纷纷化作点点星辉,带着释然的微笑,依次没入玉环之中。
玉环随着魂魄的涌入,渐渐泛起柔和的涟漪,仿佛在轻声吟唱着往生的安魂曲。
银白的光芒如轻纱般温柔地拂过白骨阶梯,那圣洁的光辉流淌过五道伤痕累累的身影。
光芒所过之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褴褛的衣衫恢复如新,连沾染的血污都化作晶莹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吴邪五人并肩立于阶梯之巅,沐浴在这神圣的光辉中。他们怔怔地望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景象——万千怨灵被超度,血海尸山化作虚无,整个阴森地宫正在耀眼的光芒中重归纯净。
王胖子的嘴唇微微颤抖,张起灵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流转的圣光,解雨臣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黑眼镜的墨镜片上反射着璀璨的光辉。
没有人说话。
在这超越凡俗的神迹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着,感受着光芒中蕴含的慈悲与救赎,仿佛连灵魂都被这圣洁的力量洗涤一净。
阶梯之下,最后几缕怨气正在玉环的吸引下化作点点星光,整个空间回荡着空灵的梵唱之音。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际,一道清冷空灵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仿佛从远古穿越时空,又似在每个人心底直接响起——
应不染(净心)"你们追寻的真相,可曾准备好面对了?"
那声音如寒泉击玉,在神墟中激起阵阵回音。
吴邪五人如梦初醒,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吴邪"早就等这一天了!"
吴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王胖子豪迈地拍了拍胸脯:
王胖子"胖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放马过来!"
张起灵依旧沉默寡言,只是微微颔首,眼神却比往日更加深邃。
黑眼镜推了推墨镜,露出标志性的痞笑:
黑眼镜"嘿嘿,黑爷我这双招子可算要派上大用场了。"
解雨臣优雅地整理着衣袖,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解雨臣"这场真相的盛宴,我可是期待已久了。"
五人站姿各异,却同样散发着无畏的气势。
在这即将揭晓真相的时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并肩作战时的模样。
顷刻间,天地崩裂,万象归墟。
无数星光如碎玉般迸溅,吴邪五人被抛入一片混沌的虚空维度。
在这里,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唯有每个人面前浮现的记忆光幕在无声地诉说着残酷的真相。
吴邪悬浮在虚无之中,那双总是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此刻赤红如血,泪水在失焦的瞳孔边凝结成冰。
他的面容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惊的空白,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无数道光幕如枷锁般缠绕着他,每一帧闪过的画面都在撕扯着他破碎的心。
王胖子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这个平日里最乐天的人,此刻却像困兽般疯狂挣扎。
他一次次扑向环绕自己的记忆光幕,又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回。
肥硕的身躯在虚空中扭曲成痛苦的弧度,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嘶吼。
解雨臣的优雅从容荡然无存。
向来一丝不苟的衣衫凌乱不堪,那双含笑的眼睛布满血丝。
泪水不断从下巴滴落,在虚空中化作晶莹的珍珠。
他死死盯着光幕,修长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虚无中绽开一朵朵凄艳的血花。
张起灵如雕塑般凝固在虚空里。
向来稳若磐石的手竟在微微颤抖,连相伴多年的黑金古刀坠落都浑然不觉。
薄唇抿成一道苍白的直线,眼角泛着不正常的红。
那双看透千年的眼睛,此刻却执拗地追随着每一帧闪过的画面,仿佛要将它们刻进灵魂最深处。
最令人心惊的是黑眼镜的转变。
永远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了,墨镜下的脸庞绷紧如弦。
镜片上倒映着记忆的残影,暴起的青筋在太阳穴跳动。
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偶尔有水珠从镜框下滑落,在虚空中划出晶莹的轨迹。
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却像是站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这片虚无中,五个人以各自的方式崩溃着。
记忆的光幕如同最残忍的刽子手,将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真相,一刀刀刻回他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