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系统的嗡鸣声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达到峰值频率。
虞晚舟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江临深办公室的温控记录像一本摊开的密码本。过去72小时内，温度始终恒定在19.8±0.03℃，这种精确度远超金融城任何一家对冲基金的量化交易系统。她咬开左手绷带，渗血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代码，防火墙在她面前土崩瓦解。
"温度对冲策略..."她轻声念着这个在投行黑话里意味着"同归于尽"的术语，突然发现监控画面自动切换成七年前的新闻视频。视频里，临渊资本创始人江晟从四十二层高楼跃下，左手翡翠扳指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终定格在证券交易所门前的铜牛雕像上。
玻璃幕墙突然映出人影。虞晚舟的后背撞上办公桌，江临深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雪松混着波本威士忌的气息笼罩下来。他的领带松松垮垮挂着，露出锁骨下方一道三厘米长的Y形疤痕——和她后腰胎记的形状分毫不差。
"星海的财务模型需要修正参数。"她下意识用身体挡住屏幕，左手无名指碰倒了马克杯。
江临深用翡翠扳指接住下坠的杯子，褐色液体在戒面凝成完美的凸透镜。透过这滴液体，虞晚舟看见自己放大的瞳孔里映着七年前的火灾画面。"布朗运动不是这么用的，虞博士。"他突然握住她操作鼠标的手，掌心温度低得像具尸体，"真正的数据猎手，会把诱饵藏在..."
警报声撕裂寂静。天花板喷淋系统爆发出一阵液氮，虞晚舟的睫毛瞬间结出冰晶。江临深扯开西装裹住她，扳指在低温中发出超声波般的嗡鸣。她看见他脖颈浮现出蛛网状的青紫色血管，就像财务报表上被标记的异常现金流。
"19.8℃的真相。"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出的白气在玻璃幕墙上凝结成坐标数字——北纬31°23'，东经121°28'，正是慈山孤儿院的精确位置。
虞晚舟的战术笔抵住他咽喉动脉："你监视我多久了？"
"从你第一次在晨会上用蒙特卡洛模型拆穿财务造假开始。"江临深突然撕开衬衫，心脏位置的皮下植入体泛着幽蓝冷光，"父亲死前把扳指熔铸成这个。每次你靠近，它就会..."
液氮喷淋突然加剧。虞晚舟看见自己的发梢开始断裂，而江临深的体温正在以每分钟0.5℃的速度下降。她扯开他的阿玛尼领带，发现内侧用金线绣着一行小字：当光速成为囚笼。
"这是父亲最后的遗言。"江临深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冰晶，"他死前发现星海的秘密——他们用孤儿院的孩子们测试人体冷冻技术..."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红光。虞晚舟的财务模型自动运行起来，最终弹出一份256位加密文件：《慈山项目7.12阶段实验报告》。文件缩略图显示，实验记录表上的儿童编号，正是她当年在孤儿院的床位号。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总说..."江临深的手指划过她结霜的睫毛，"你的数学模型漏算了最关键参数。"
虞晚舟突然扯开他的皮带。藏在暗格里的微型投影仪跌落出来，在液氮雾气中投射出三维立体图——星海科技真实的股权结构里，最大股东"慈山基金会"的注册证书上，法人代表签名赫然是七年前死于火灾的孤儿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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