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个月后，他的伤痊愈了，却依然保持着这种习惯。

有一天晚上，他忽然问我："你可曾后悔嫁到西陵？"

我摇摇头："在村里时，我只能是个铁匠的女儿。被卖后，我本以为会成为奴仆。如今能做边境侯的夫人，还能继续打铁，这已是意外之喜了。"

穆远征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唇角微微上扬："明日我需前往边境巡查，你可愿同行？"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您要带我去？"

"边境多险情，有你这样能医能战的夫人在侧，我也能安心些。"

次日清晨，我跟随穆远征出发了。途中他告诉我，最近边境不太平静，北疆似乎有调兵遣将的迹象，可能是在为战争做准备。

来到边境线上，我才真正理解了穆远征的担忧。北疆一侧，隐约可见旌旗招展，士兵操练的场面。

"北疆一直想夺取我西陵的矿产资源，这次联姻不过是缓兵之计。"穆远征凝视远方，"我猜测，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端王之女并非真人，以此为借口挑起战争。"

我心中一紧："那我岂不是成了战争的导火索？"

穆远征看向我："无论如何，战争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北疆竟送来一位能帮我们备战的奇女子。"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既忐忑又有几分欣慰。至少在这里，我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回程途中，我们路过一个小村庄。村民们看到穆远征，纷纷出来迎接。其中一位老妇人拉着他的手，泣不成声：

"侯爷啊，求您救救我孙儿。他前几日上山打猎，摔断了腿，村里郎中说怕是要截肢了..."

穆远征转头看我："夫人医术不凡，不如去看看？"

我跟着老妇人来到她家，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躺在床上，腿部肿胀发紫，情况确实不妙。

检查后，我发现骨头错位卡住了血脉。若能将骨头复位，或许还能保住这条腿。

"我需要助手。"我对穆远征说。

他二话不说，脱下外袍，卷起袖子："怎么做，你吩咐。"

在他的协助下，我先给少年服下了麻沸散，然后用力将错位的骨头推回原位。整个过程惊心动魄，少年痛得满头大汗，穆远征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当一切结束，我用木板固定好少年的腿，又开了些消肿止痛的方子。

"好好养着，不出一个月，应该能下地走路。"我告诉那老妇人。

离开村子时，穆远征忽然问我："若没有被卖，你本想做什么？"

我想了想："可能会嫁给村里的猎户或铁匠，过平凡的生活吧。"

"现在呢？"

"现在..."我看着前方起伏的山脉，"我想保护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

穆远征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从那一刻起，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回到铁岭城后，我开始参与城防建设。白天指导铁匠铺打造更好的武器，晚上与穆远征一起研究防御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