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后在御花园举办赏花会,所有新晋秀女都应邀出席。安陵容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裙——一件淡绿色的旧罗裙,发间只别着那支白玉兰花簪。
当她忐忑不安地来到御花园时,秀女们已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夏冬春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正高声谈论着她父亲从江南带回来的珍奇玩意儿。安陵容默默退到角落,尽量不引人注意。
"安妹妹!"甄嬛的声音传来,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绣蝶恋花的衣裙,发间一支金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怎么躲在这里?快跟我来。"
安陵容被甄嬛拉到前排,却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几乎被一株茂盛的海棠完全挡住。而甄嬛的座位则在第一排正中,紧邻着几位宠妃。
"这安排不妥。"甄嬛皱眉,忽然眼前一亮,"有了。"她拉着安陵容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我近日眼睛不适,见不得强光,妹妹可否与我换换位置?"
不等安陵容回应,甄嬛已经将她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这个位置视野极佳,不仅能清楚看到表演台,更重要的是——正对着皇上和皇后所在的凉亭。
"姐姐,这怎么行..."安陵容慌张地想起身。
甄嬛按住她的肩膀,狡黠地眨眨眼:"我昨日真的被阳光刺得头疼,妹妹就当帮我一个忙。"
赏花会开始后,安陵容如坐针毡。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尤其是夏冬春那几乎要喷火的视线。但当她的目光无意间与凉亭中的皇上相遇时,对方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对身边的太监说了什么。
宴会结束后,皇后身边的剪秋姑姑突然叫住了安陵容:"安小主,皇后娘娘夸您今日的玉簪别致,特赐您一盒江南进贡的胭脂。"
安陵容受宠若惊地接过锦盒,余光却瞥见皇后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和甄嬛,那目光让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回听雨轩的路上,夏冬春拦住了她:"好手段啊,巴结上甄嬛不说,现在连皇后都注意到你了。"她一把抢过胭脂盒,"这种好东西,你用着也是浪费。"
安陵容没有争抢,她早已学会忍耐。但回到房间后,她发现夏冬春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水盆,她的床榻再次湿透了。
那夜,她裹着甄嬛送的斗篷蜷缩在椅子上,听着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手中紧握着那支白玉兰花簪,这是她唯一的慰藉。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华妃正听着周宁海的汇报:"甄嬛与那安氏走得很近,今日赏花会还特意换了座位..."
皇后则在寝宫中把玩着一支相似的玉簪,对剪秋道:"本宫最讨厌的,就是宫里有人拉帮结派。"
连日的阴雨让听雨轩的墙壁渗出水珠。安陵容半夜咳醒时,发现被角已经潮湿了一片。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如火炭。
"宝鹃..."她虚弱地呼唤自己的贴身宫女,却只听到外间传来沉重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