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 安陵容9

安陵容猛地抬头："什么？"

"妹妹上回侍寝失利，这次一定要好好准备。"甄嬛拍拍她的手，"我已经安排好了，妹妹放心。"

放心？安陵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怎么能放心？上次侍寝的耻辱还历历在目，如今又要靠甄嬛的"施舍"才能见到皇上。这份"恩情"像一块巨石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姐姐大恩，陵容没齿难忘。"她低下头，生怕甄嬛看见眼中的复杂情绪。

甄嬛离开后，安陵容将珍珠耳坠扔进妆奁最底层。宝鹃端来热水为她净面，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安陵容疲倦地闭上眼睛。

宝鹃压低声音："小主，奴婢听说...莞嫔娘娘今晚的诗，是早就准备好的。"

安陵容猛地睁眼："什么意思？"

"奴婢也是听永寿宫的宫女闲聊...说莞嫔娘娘早就知道皇上喜欢诗词，特意请了师傅教呢。"宝鹃一边说一边观察安陵容的脸色，"而且...那安神香露里有薄荷脑，用多了会嗓子发干..."

安陵容胸口剧烈起伏。不，甄嬛不会这样对她。那香露明明是为了帮她安神...可是为什么偏偏在她要唱歌时嗓子出了问题？为什么甄嬛恰好准备了那么应景的诗？

"别胡说。"她厉声喝止宝鹃，"姐姐待我如亲妹，怎会害我？"

宝鹃连忙跪下："奴婢失言了！只是...只是为小主不平。小主天籁之音，本可以..."

"够了！"安陵容打断她，"下去吧。"

夜深人静，安陵容独自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中那张平凡的脸。她打开皇后赏赐的香料盒，轻轻搅动里面的膏体。这香气奇特，初闻甜腻，细品却有一丝苦涩，像极了此刻她的心情。

"舒常在还未歇息？"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响起。

安陵容吓了一跳，转身看见皇后身边的剪秋姑姑站在门口。

"剪秋姑姑！这么晚了..."

剪秋微笑着走进来："皇后娘娘惦记着小主，特命奴婢送来新的香料。"她取出一个精致的珐琅盒子，"这是暹罗进贡的龙涎香，最能安神定志。"

安陵容受宠若惊："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剪秋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娘娘说，舒常在才艺双全，不必永远活在别人阴影下。"

安陵容心头一震。不必活在别人阴影下...这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底某个紧锁的盒子。

剪秋离开后，安陵容将新旧两种香料混合在一起，小心地加热。随着温度升高，一种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既不像皇后的甜腻，也不像甄嬛的清新，而是一种全新的、带着微妙诱惑的气息。

她蘸了一点抹在手腕上，深深吸气。这香气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带她去寺庙还愿。那尊镀金的菩萨高高在上，而她们跪在冰冷的地上，额头紧贴地面...

初五那日，安陵容精心打扮，用了自己调制的特殊香料。甄嬛特意派浣碧送来一套崭新的寝衣，说是皇上最近喜欢的淡青色。安陵容道了谢，却在浣碧离开后，将那件寝衣压在了箱底，换上了自己准备的月白色。

侍寝的过程比上次顺利得多。皇帝似乎对她的歌声仍感兴趣，让她唱了几首小调。安陵容刻意压低了嗓音，让歌声听起来更加柔媚。她还带了自己调制的香囊，放在枕边。

"这香气特别。"皇帝评论道，"不像宫中常用的那些。"

"是臣妾自己调的。"安陵容轻声说，"若皇上喜欢，臣妾可以常备着。"

皇帝点点头，没再多言。虽然这次没有中途离开，但安陵容能感觉到，他的兴趣远不如对甄嬛那般浓厚。临走时，皇帝赏了一对银镯子，比起给甄嬛的翡翠镯子，差了不止一星半点。